朱由校费尽口舌,给晋王和晋世子讲了一堆大道理,而中心思想就一个,忽悠他们支持自己。
他也学会了文官们道德绑架那套。
你是皇亲宗室,值此危难关头,你不出钱出力支持,还想着明哲保身?
不得不说是真的好用,一度说的他们父子俩无话反驳,终究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朱求桂自知今日是落在皇帝的手里了,只得连连应是,表示自己完全想通了,开窍了,你可以放心了,我以后唯命是从。
而对于皇帝要求世子朱审烜随驾入川之事,朱求桂并不放心,但他没有办法去进行反对,皇帝的语气根本不允许他去反驳。
“每过一日,陕西就有无数的百姓因饥饿而死亡,出资赈灾之事既已议定,就不要再耽搁下去了,晋王拟几道手令,今晚就将这些钱粮交接了吧!”
“陛下,这么多的粮米和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先不论要多少人,分多少批押运了,就是从各个府仓当中运到城内集中装车,没个三五天时间恐怕也不行啊!”
“晋王所说不错,七十万石粮,没有几万军士分批次的来回押运,不知何时才能尽数运往陕西!”
“但晋王可要听清楚了,朕刚刚只是说的交接,没说押运之事!”
朱求桂连忙低头躬身,向皇帝解释道:
“是臣耳拙了,曲解了陛下之意!”
对于这些钱粮,朱求桂比朱由校更加上心,虽然已经答应全部无偿捐献了,但至少现在还在自己手上捂着不是。
朱由校站起来拍了两下屁股上的灰尘,然后一边活动一边说道:
“这么多粮食,朕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足够的人手来押运,朕的意思是,就在太原城里面,找一个大仓库,将这些粮米暂时储存,晋王以为如何?”
朱求桂思来想去,太原城哪里有这么大的仓库?就是临时建造也来不及啊,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得占多少地啊。
他疑惑的问道:
“陛下莫非是想将这些粮米和白银储存进太原府的太仓当中?”
朱由校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太原府仓太小,根本存不了七十万石粮,秋收之季又已临近,官衙的仓还有存储税粮的,朕要是用了,税粮往哪放?因此不可征用!”
“朕也信不过那些官员,监守自盗的事,古往今来还少嘛?”
说到这里,朱求桂已经不敢搭话了,凡是关乎到国政和官场的事,都是藩王们最为忌讳的事,更不用说眼前之人就是皇帝了。
朱由校突然一脸微笑的看着朱求桂,直看的他心里发慌,而后听皇帝说道:
“依朕来看,晋王宫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王宫位于全城的中心位置,外围又有高墙林立,平日又无人可进出王宫,朕到时在调派一支军队,即能防粮食遭盗贼,又能护卫晋王安危,粮食也能够集中存放,便于看守!”
虽然晋王是答应了捐献这么多钱粮,但主要还在太原城内存放着,朱由校就一日不放心。
他不止不放心那些文人官员,他更不放心此次大出了一波血的晋王。
这些钱粮都是几十上百年,历代晋王慢慢积攒下来,自己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可以威逼他服从,可他要是离开了太原呢?
朱求桂怎么可能不眼红这些本属于他的资产,说不定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开始行动起来把这些钱粮偷偷转移到晋藩名下。
如果真把他逼急了,一把火把你的存放粮食的仓库给烧了也不是不可能,他们这些人,都是极致的利己主义者。
李自成兵临城下时,也就除了周王、福王等几个稍微明点事理的,还知道用重金招募勇士守城击退李自成。
其他的藩王在生死之际还是分文不拔,一些将领和官员专程登府拜访,跪求这些藩王出一点钱粮用于资补军费和守城所用,可谁知被他们给直接轰了出来。
朱由校不知道现在的晋王朱求桂是什么样的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事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把这些钱粮放进王宫当中比放在外面仓库的安全性高多了,能够进出王宫的,那都是晋藩的内部人员,一旦有失,直接从晋王开始追查即可。
他相信朱求桂还没这么蠢,为了一点钱粮就敢冒着被削藩治罪的风险去监守自盗。
朱求桂心里暗自苦笑,皇帝还真是心思缜密啊,方方面面都早已考虑周全,这是要将自己完全捆绑起来啊。
而对于皇帝的捆绑,他当然不会就此而束手待毙了,他当即回道:
“陛下,王宫虽大,但毕竟人多手杂,万一有不知死的下人起了贪心,致使钱粮有失,臣就算万死也无法挽回啊,还请陛下三思!”
“朕刚才不是说了嘛,朕会派一支亲信军队和锦衣卫,入驻王宫看守这些钱粮,当然了,他们不会影响到晋王宫的日常生活,晋王可以把他们空气遗忘就是,他们也不会轻易出现晋王的眼前。”
这怎么可以,拿自己的儿子去做人质也就算了,还想要将自己也软禁起来,他绝对不能接受!
“陛下,这派军队入驻王宫,自我大明朝立国以来从未有之啊,更不符合太祖之皇明祖训啊!”
“晋王此言差矣,规矩制度是死而人是活的嘛,凡事都要因时而变,一味的循规蹈矩,岂不是不懂变通?不思进取?”
“朕也是为万全之策,这批钱粮太过重要,绝不容许出丝毫的差错,存放到王宫之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