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此处,朱由校心里都是无尽的叹息。
因为一个君主的胆小懦弱,而间接成为一个王朝的覆灭人,实在是悲哀。
连忠于自己的臣子,有能力办事的臣子都保不住,还谈何中兴大业?
现在这些人想拿梁冀和安禄山来吓唬自己,迫使自己不得不采取行动,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要是换了别人,可能还真的有用,可惜他们面对的这个君主,是和他们不同时代的人。
“何为自古以来?皇帝是否坐朝、文臣是否治国,也是你们有资格能说的?”
“既然你们拿汉唐旧事来说,那朕也同样拿汉唐之旧事来回应你们。”
“你们只知有安禄山、有梁冀,可又知道,还有大将军卫青、李绩、苏定方、岳飞等流芳百世的国之名将?”
“本朝同样有徐达大将军和常遇春大将军,他们的战功,纵观历史又有几人可比?”
“武将权势过大,确实会有人野心膨胀起来,但主要还是看君主。”
“朕不是汉朝的幼儿皇帝,也不是晚年昏聩的唐玄宗,你们整日的拿这些旧事在朕的面前提,无非是想保住自己的权势地位而已,以为朕不知道嘛?”
“武将会因野心而生乱,文臣就不会了?”
“宋朝的秦桧,洪武朝的胡惟庸,就好到哪里去了吗?这种情况,向来是因人而异,与他是否是武将还是文臣,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反倒是你们,今日句句诛心之言,到底是何目的啊?”
“是想要警醒朕什么?难道想要提醒朕,没有对你们彻查到底,还是没有严厉惩处啊。”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在这里颠倒是非,当真是不要脸啊,口口声声称自己要学习圣人之道,朕现在想问一句,圣人之道,就是告诉你们如何欺上瞒下,满嘴跑火车的嘛?”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比起朕在京师时,那些被抄家灭族的贪官污吏有何区别?”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们是如何官官相护,与商户士绅互相勾结残害百姓的,真以为这天底下的人没一个知道?”
“张口闭口就说是为了国朝,你们还真的是不害臊啊,要比起嘴上功夫和脸皮厚度,你们当居我大明朝榜首之位。”
吴一中缓缓回道:
“陛下要如此想,臣等也没办法,臣等自小便研习圣人之书,圣人之道,踏进仕途为官,只为辅佐陛下安康江山社稷,造福百姓,无一日不在想,不在行动,盼望国朝能够强盛起来!”
朱由校站起身来,微笑着拍手说道:
“好啊,仁义道德这四个字,你们伪装的是无懈可击,整日忧国忧民,可在你们的治理下,也没见西安府的百姓富有起来,甚至连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
官员们对皇帝这不同寻常的举动根本不以为意,吴一中依然用一种大公无私的语气说道:
“臣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国朝当中,正是有如秦邦屏、陈广这类的人太多,才会至此!”
“臣完全理解陛下的为民之心和中兴之志,然要想杜绝此等事,首先就得将这类人全部斩尽杀绝,这也是天下人心所望!”
吴一中的此番话彻底激怒了在堂内的御林军卫士,按照他的意思,他们这些参军吃粮都应该被送上断头台了?
尤其是御林军的统领马祥麟,此时的他,怒火已经被彻底激出来了。
曾几何时,那个监军太监邱乘云,也是以一种这样的口气来对他的父亲说话,就因为接待不恭,没有如了他们的意,他们就对你下死手。
在他看来,太监和文官都是一个尿性,谁也没比谁强到哪里去,只不过文官的声势和权威更大而已。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吴一中这样的人,每天只想着勾心斗角,为谋私利而不顾大局。
朱由校自然感觉了马祥麟的情绪波动,这话确实是太过严重了,基本上有一种一棒子全部打死的意思在里面。
朱由校从一名侍卫手中接过一把长刀,一手握着刀鞘,一手握着刀把,打量着说道:
“朕在京师时,那些朝官说的话与你们相差无几,个个都说是为了百姓,为了朝廷,为了朕,可结果呢?”
“当朕派人去调查抄家之时,哪一个不是家财万贯,不要说其他的了,就是在他们老家的百姓,有几个不是恨其入骨?”
“表面上是道义凛然,只为公而不为私,可背地里干的那些龌龊事还少嘛?百姓被他们祸害的还不够?”
“朕几次三番的好言提醒你们,是你们自己,不将朕的话的当回事,怎么,皇帝在你们的眼里,究竟算什么?”
“在朕的面前,你们敢诬陷有功之臣,领兵将军,本就罪无可恕,不思悔改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这里惺惺作态,胡说八道。”
按察使武洪顿时老泪纵横,撕心裂肺的跪在地上说道:
“臣等真是为陛下、为百姓、为天下苍生计,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天,将会是生灵涂炭,到时追悔莫及啊,还望陛下莫要意气用事。”
“军队掌握在这等怀有野心之人手中,是国朝的巨大威胁的,陛下真要一意孤行,以致我二百年国朝毁于一旦不成?”
个个都是影帝啊,明末的文官,就凭演戏这一套,就已经超出其他时代同僚不知道多少倍了。
朱由校将长刀直立在地上,双手按着刀把顶端,极为威武的说道:
“朕的将军,朕自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