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这些人提出疑问,黄台吉便接着说道:
“明军阵型攻守兼备,从容不乱,火器与弓弩之间的搭配,猛打猛冲根本无法突破。”
“明军的将领敢于主动出战,与我八旗勇士近身厮杀,明军就有了主心骨,短时间内是不会被击溃的。”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我三旗合兵进攻,也得付出一定的伤亡代价,还没有把握吃下这股明军。”
“而且沈阳的熊蛮子,定然是会发兵援救的,到时我大金难道又要与明军打一场决战不成?”
“不要忘记,我们此次出兵的意图和目的,不要去打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仗。”
“贝勒爷教训的是,是奴才急功近利了!”
“回老寨吧,现在就看那明朝的小皇帝和大臣,会不会议和了!”
黄台吉之所以撤兵的原因,并不是觉得这股明军太强而心生畏惧胆寒,而是他不想自己正白旗的兵丁消耗死伤太多。
军队就是他的立身之本,是将来争取汗位最为关键的支持,如果死伤太多,那汗位可就与他无缘了。
赵率教正杀的起劲呢,谁知道建奴突然就撤离了战场,搞得他是一头雾水。
不过细想之后,他也觉得正常了,建奴极为狡猾,一旦占不到什么好处便宜,就不会在和你硬拼下去,这是保存实力的打法。
“将军,是不是要派遣夜不收,去跟踪建奴大军?”
因为已经被突袭了一次,明军的将领们自然也就心生防备了。
“不必了,建奴不会杀个回马枪的,传本将的令,即刻回师沈阳,本将要将此战事报告给台台。”
简单清点过战损,打扫了一下战场后,赵率教便领着明军往沈阳而去。
熊廷弼得知建奴突然发起了一波进攻,可以说是火冒三丈,他感觉自己被老奴耍了,当即就把那个甲喇信使给剥了皮。
其实这也是老奴的错误,本来他是想着,先让黄台吉突袭一波,打一场胜仗后,再派信使去谈议和之事。
可没想到,负责主办此事的范文程,会错了意,前后顺序完全颠倒了。
以至于这个在建州内部,颇具地位的甲喇额真,被熊廷弼给当做猪狗,直接就剥了皮,头颅还被挂在城门上。
老奴得知此事后,把范文程骂的那叫一个狗血淋头,如果不是留着他还有用,恐怕范文程就要陪葬了。
当老奴的求和书信,与熊廷弼的奏报以六百里加急的方式,送至京师时,可是让得一众大臣不淡定了。
这可是大事啊,自这个消息传回来之后,大明朝廷,几十年来竟然空前的团结起来了,官员们不在互相弹劾攻伐,各个党派之间的争权夺利,也停止了。
“陛下,老奴求和,我大明当抓住此时机,先与老奴罢兵休战,整顿我大明在辽东的边防以及军队,抓紧修筑直道。”
“因此臣的意见,是可以和,但不能轻易言和,我大明当占据着主动,拿捏他们在手心中!”
作为兵部尚书的王在晋,率先的表态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兵部的左右侍郎,也没有反对,显然是赞成他们上司这个观点意见的。
可是除了兵部以外,其他六部的官员,大多数不认同王在晋的言论。
“大司马此言当真是误国啊,莫非是收了老奴的贿赂,亦或是与那熊蛮子商量好了,想要效仿李成梁来个养寇自重?”
都察院的右都御史李进贤毫不客气的就开怼了,一上来就先给王在晋扣个通敌养寇的大帽子,可谓是心狠手辣。
李进贤之所以敢这么硬怼,就是因为他已经摸准了皇帝,皇帝是最不能忍受通敌和养寇这种事的。
否则就算在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着皇帝和这么多官员的面,直接就怼起了这个地位极高,实权在握的大红人了。
而他要这么干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他有不同的意见和想法,因此必须踩死王在晋想要议和的意见。
“禀陛下,老奴此时前来求和,恐怕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因此臣绝不同意什么议和。”
“我大明当在此时,发动大军征讨,一举荡平奴患,还我辽东太平安稳!”
“臣万万不敢苟同大司马之意见,与老奴议和!”
“老奴杀害的大明子民,可谓是不计其数,造下了无数的祸害,朝鲜以及其他少族的百姓子民,亦是深受其害!”
“陛下年纪尚小,可能对叶赫女真部不熟悉,想那叶赫部,对我大明可谓忠心耿耿,我大明征讨建州时,不留余力的帮助我大明!”
“就算是为了叶赫部那些,对我大明忠心无二的冤魂,陛下也绝对不能与建奴议和,如当真议了和,恐怕是会寒了天下人之心啊!”
“老奴罪恶深重,陛下作为天子,天下之共主,理所应当为为天下子民除去此祸害!”
戴帽子和道德绑架这种事,对他们文官来说就是信手捏来的小事,更是拿手好戏。
王在晋虽然没有熊廷弼那样的火爆脾气,可并不是什么大善人,这李进贤敢来污他,自然也是不会客气的。
他斜眼怒视喝道:
“我看是你收取了那老奴的贿赂,想要在陛下面前进献谗言,坑害我大明关外将士吧?”
“老奴的处境不好,难道我大明的情况就很好嘛?”
“关外数十万百姓,因为战争而背井离乡,四处逃难,朝廷难道不应该先行安抚他们,为他们重建家园嘛?”
“抚顺、铁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