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必定是从心里痛恨自己的。
如果不是这登基的一年多,朱由校表现出了一点手腕和心狠,他估计早就有所行动了。
“回皇爷,据说上次朝会结束后,朱纯臣在出宫的途中与他人抱怨道。”
“他成国公一脉是世袭武将,掌管京畿军队大权,且东平郡王是随成庙爷爷南征北战,打下江山的靖难功臣,竟然比不上靠着裙带关系才堪堪封伯的软脚虾。”
听到这话朱由校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心,这货也好意思说别人是软脚虾。
“那之后呢,太妃的反应又是如何?”
朱由校此时也好奇了,刘太妃在这宫里呆了几十年,从来就不过问外面的事情。
当年不管是国本之争,还是三大案,他都是假装不知道,跟个没事人一样默不作声。
这次在饭桌上竟然有为勋贵说话的意思,他就非常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太妃向慈宁宫的太监宫女们询问,这段时间朝廷的国政以及人事安排。”
“以及勋贵们的情况,最重要的是,太妃询问了陛下是否对勋贵有意见。”
“慈宁宫中的太监宫女,都是依照事实来回答,知道便是知道,没有弄虚作假夸大其词。”
这一点朱由校还是颇为满意的,两次清洗皇宫,大批量的换人还是有效果的。
只是这勋贵,着实让毫无准备的朱由校犯难了起来,他现在正是和文官们较量的关键时刻,可不希望他们也站在对立面给自己捣乱。
等刘若愚退下之后,朱由校连夜召见了许显纯,让他从缇骑中挑选出善于跟踪和打探的精干人手,牢牢盯着那些勋贵。
并且让杨寰去民间招募青少年入锦衣卫,按照他的方法严格训练,专司调查和监视这些勋贵大官。
这一招他是学习的朱元璋,洪武年的锦衣卫,那才真正的是厉害,大臣们一天吃了多少饭,上了几次厕所他们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而现在的锦衣卫,远远不能及也,尽管已经整顿过了,但还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标准。
这一场和文官的利益政治搏斗,短时间内或许可以分出胜负,但是却不能做到真正的斩草除根。
朱元璋和朱棣两代雄主,连续狠压了半个多世纪,文官们都耐得住,最终可以做到翻身反弹,更何况是现在。
为了避免这些人狗急跳墙,朱由校又召见了御林军统领马祥麟和御马监大太监王体乾。
他们两个负责内城和皇宫防务的,如今这个形势,有一些事他必须得安排妥当。
皇宫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尤其是皇后已经快要临盆的情况下,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出现问题。
朱由校召见他们二人只宣布了两件事,其一就是又从羽林军中挑选了五千人补充进御林军,加强内城的巡逻和值守。
其二就是将腾骧四卫从御马监中分了出来,不在归属朝廷和皇宫的太监衙门,直接归属他本人。
御马监是内宫二十四监中唯一有军队的衙门,除去腾骧四卫,还有大名鼎鼎的“净军”。
净军并不是崇祯皇帝时组建的,而是自宣宗年间始就一直存在的。
只是在崇祯年间扩大了规模武装而已。
不过皇宫的防卫工作主要是腾骧四卫负责,至于所谓的净军朱由校根本看不上。
后来的事实也是证明,尽管这些太监足够忠心,可战斗力实在是不咋地。
不说一击而溃吧,但是也被闯军很快歼灭,基本没有还手之力。
当然也和他们的训练以及武器装备有关系。
就连锦衣卫也不过是从旁辅助,净军他就更不会用了,因此这五千亲军卫是极其重要的。
更何况王体乾还不是他的心腹呢,腾骧四卫如果不分离出来,毫不夸张的说,他的性命还是掌握在别人手里。
“奴婢哪里做的不对但请皇爷责罚。”
当得知皇帝的决定后,王体乾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委屈的说道。
这样的决定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皇帝不信任他的信号。
否则的话,是不可能削弱他手中的兵权的,对于靠皇帝维持自己地位的太监,实在是太致命了。
“你并没有做得不好,不必惊慌,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朕得确保万无一失。”
朱由校哪能不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因此也不闲烦的解释了两句,免得他回去睡不着觉。
可纵使皇帝已经解释了,王体乾还是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安抚他的而已。
可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就已是事实,无法在改变,因此他也只能是有苦难言。
等二人退下之后,朱由校立刻亲自写了两份谕旨,一份是给南京的,还有一份是给英国公张懋的。
北京的勋贵已经决定要和他这个皇帝对抗,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现在不是找寻根本,亦或怎么对付他们的时候。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通知李之才与张世泽二人,看着南京的那些勋贵,借助军队稳住江南。
在明朝有一个离奇的定律,如果北京有大动作,不论是勋贵还是文官,南京必然首当其冲发难。
……
……
“咚、咚、咚…”
半夜
英国公府的大门被敲响了,负责值守的家丁被吵醒后破口大骂。
即使侍卫们站在门外,都清晰的听到了这个家丁的嚷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