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上他阴鸷的眼神,心口紧紧一缩,但还是咬了咬牙,狠心说道,“我说……我不能跟你继续约会了……”
关守恒顿感整个人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狠,他等了十年的心愿,她却打算中途落跑?他努力想放下的恨,她却为什么非要逼他恨她?
“不准走!”他大手一挥,将她重新拉回座位。
她踉跄地跌回去,撞痛了手脚,可她无暇顾及,只急忙说道,“关守恒,我真的有事,我们可以下次再约……”
“下次?再等一个十年吗?”他用力蹬她,眸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恨极了她一般。
感受到他怒焰张扬,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用求的,呐呐地说道,“关守恒,我真的不是故意耍你,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那么重要?”他不由得扬高声嗓,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席卷心头,跟他约会就不重要?就这么无所谓?他努力了十年换来的东西,在她眼里还是这么一文不值吗?
“……”她回答不出来。
“无话可说?那就是没有事情了?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想放我鸽子?”他想起早上她上车前的迟疑。犀利的目光犹如两把利剑,狠狠刺向她。
他目光中的怀疑,让她感觉受伤。
“关守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当我是出尔反尔的小人吗?”
“你现在就是在出尔反尔!”他怒声咆哮,一手紧紧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起身,另一手指着他们才刚吃了一点点的早餐说道,“不把这些东西吃完,你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
薄荷也火了,“关守恒,你神经病!这么多东西怎么吃得完?”
“吃不完也得吃!”
“你自己吃吧,我要离开!”她挣扎着要走。
“我说了我不准!”
“关守恒,我真的有急事……”
“急着去哪儿?急着离开我身边,急着去见谁?”他几乎想把餐桌掀翻,自己砸了,也比被这个女人践踏来得好受!
“急着去监狱!急着去看我妈!”她甩开他的手,桌上一盘精致的餐点也随之滑落到地上,瓷片粉碎的声音,同时刺痛两个人的耳膜,还有两颗心也都隐隐裂成碎片。
她的妈妈?
“……她醒过来了?”他的脸色由青转白。
她用手捂住颤抖的唇,没有哭,可喉间那股酸痛之意却是难以控制。
他慢慢放缓呼吸,镇定了下自己的情绪,哑声说道,“醒了……是好事……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她难堪地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与狼狈。
“我送你过去吧。”
她没有回答。
“走吧……这么多年了,她一定很想见你。”他沉声劝道。
会吗?
她表示怀疑。
事实证明,她果然是沈眉的女儿,她猜得丝毫不错。
她根本就不想见她!
“你还来干什么?你这个不孝女,给我滚!”沈眉一见到薄荷,就怒目而视。
“妈……”
“不要叫我妈!我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女儿!”沈眉一巴掌扇了过去。
“啊——”
“薄荷!”关守恒一惊,原本站在病房门口的他,忍不住推门而入,“你没事吧?”
他看到她的脸上五道深刻的指印,嘴角甚至微微渗出血丝。
“我没事,你出去!”她捂住脸,难堪地转过头去。
他迟疑着,不放心她一个人,而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沈眉却忽然出声,不可思议般地叫道,“关守恒?”
他徐徐转身,望向病床上的女人,只一眼,就僵在当地。
他几乎认不出来,病床上那个白发苍苍的妇人,竟是沈眉?
他感觉自己心口一缩,很是憋闷,当年他是那样的被沈眉看不起,她甚至拿酒杯砸他,打他耳光,他真的很难不怨她,但看到她今天这个样子,他也很难不为之同情。
曾经那个风光不可一世的女强人,已经沦为阶下囚,只过了十年,她却老了二十岁不止!
她急速衰老,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两鬓花白,时间的痕迹也无情地写在她的脸上,深刻的皱纹,皮肤也变得枯黄黯淡,不再有往日的风华。
唯一不变的,是她锐利的眼眸,可是从前那股聪颖的锐利,如今已经演变成狂乱的怨毒。
她望着他,瞪着他,像是恨不得将他的骨头拆碎一般。
“岳……”他发现自己才一开口,声音就是哑的,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叫她什么。
十年前她就曾对他说,他没有资格喊她岳母,更遑论现在。
她却清清楚楚地叫出他的名字,“关守恒!你居然还有脸来?”
“妈……”薄荷上前欲阻止她,可是再一次地,她被沈眉一把推开,毫不留情地怒骂,“你叫我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你当年为了这个男人,离家出走,枉费我和你爸爸精心栽培你十几年!你回报给我们的,是未婚先孕,辍学生子!这还不算,你最后还要连累全家!要不是你,要不是这个男人,我会沦为阶下囚?我会在这见鬼的地方躺上十年?”
“妈,别再说了,都是我的错……”
“你当然错了!而且你错的还不只是一次!”沈眉握拳,恨不得再扇她一个巴掌,“你又跟他在一起了?你怎么这么贱?难道天底下没有别的男人了吗?你忘了他是怎么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吗?”
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