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秀抬眼瞅了瞅柳木木,满脸愁云,叹了口气,拉家常地说开来:“木木啊,咱们柳家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大学生,就你长了出息,是咱们家里的骄傲。”
“妈,这都得亏于您和父亲供我读书呢。”柳木木感恩地回道,从小花秀就给柳木木灌输人要有颗感恩心。这些做人的道理,木木入脑入心。
可不知的是,接下来母亲花秀不再兜圈子,切入正题。
“你知道今天刘伯伯和刘婶婶来咱家做什么吗?”花秀明知故问。
柳木木凭直觉猜道:“应该是来探望爸爸的吧,毕竟是老同学。”
“这只是其一,他们今天来,是帮助咱们来解决问题的。”
“什么问题?”
“也就是妈妈今天要对你说的,直说了吧,他们给你物色了一户好人家,那户人家会给一笔钱你爸爸治病,如果还可以,说不定还能让金宝在城里买个房子娶媳妇。”
“什么?妈,我才刚大学毕业耶,我有理想,我还要出去找工作呢。”柳木木惊诧地弹也似的站起来。
瞬间知道母亲意图了,心里百个不乐意,她对未来有无限美好憧憬呢。
“等你找到工作,不知何时才能有高薪,等你有本事拿到钱时,你爸爸说不定早就不需要你给钱去治了。”花秀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潸然泪下。
花秀以情动人,打煽情牌最让柳木木走心。
柳木木沉默了,眼里饱含泪水,声音小而没底气反驳:“不、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花秀见状,起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软硬兼施。
“这件事由不得你了,爹妈都答应刘伯伯了,中间许多环节都省略了,三天后就举行一个简短婚礼,反正那个人不是老头儿,是个高材生呢,不会吃亏的,阿~!”
柳木木站起来嘟嘴抗议:“妈,你们怎么能这样,让我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而且毫无感情基础,我不干!”眼泪唰地涌上来,初踏社会,那些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好多计划要去完成呢。
“如果,你不想你父亲在家等死的话,就拒了这门婚事。”花秀用激将法,态度坚硬。
此时柳木木听见父亲在里屋咳嗽得更加厉害了,顿时像个木头人呆立原地。
花秀眼里噙着泪水,岁月像刀刻在深深的皱纹里,两鬓白发,过于苍老。这,又让柳木木心疼不已,她懂这些年母亲的付出。
当初村子里很少有让女孩子家读大学的,柳木木是在父亲的坚持和劝说下,花秀才得以让柳木木上的大学,这些年来,家里经济条件能供她读完大学,已经是奇迹了。
此时,面前的母亲就差一点跪在她面前。
柳木木心如刀割,进门前的欢天喜地和进门后的愁云密布,前后不到几个小时,心灵就受到这么大冲击,落差之大,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柳木木呆若木鸡,擦干眼泪,忍住哭腔问道:“你要我嫁人,总该让我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吧,总要了解点基本情况吧?”
“那个男人无论好坏,都由不得你了,只要有钱能拯救这个家就行了。”
“活脱脱的买卖婚姻。”柳木木眼泪再次唰唰流下来,吐词有点含糊不清,尽管这样,还是被花秀听得个透彻。
“你说什么?不要不知好歹,那是个大富人家,亏待不了你,你刘伯伯说了,那户人家是做葡萄生意的,种了很大一个庄园,在方圆百里都是很有名的,许多姑娘娃投怀送抱都没有要,就要选择一个大学生、长相标致、农村出生的,那家人托刘伯伯帮忙留意,正好刘伯伯看到你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就把机会留给了咱。”
花秀的言语像开了闸,“义愤填膺”数落着女儿柳木木。
“哪有不见上一面就直接结婚的?”柳木木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急得眼泪再度打转,提出歧义。
“这个,妈怎么好问,总之是好事、是喜事一桩,是咱们祖坟上冒青烟才得来的好事。”花秀努力劝服女儿。
这时,听得房间里父亲连续打仓的咳嗽,花秀和柳木木赶紧进屋。
“呀,老柳你怎么啦,怎么吐这么多血。”花秀慌忙手脚乱成一团,又是打水搽脸,端水服药,柳木木在一旁打下手。“快、快打120。”
柳木木在母亲的提醒之下,柳木木慌乱地拿出手机,赶紧拨打“120”。
“你父亲从来没有这般过,前阵子要他住院,死活不肯去,如今这般了,教我如何是好!”花秀哭成一团,边哭边诉,“如果有钱,他早就去住院了,就为了把钱省下来供你念书啊。”花秀越哭越伤心。
花秀的字字句句如针毡扎进柳木木的心,触动着她每根神经,拼命咬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内心深深自责着:如果不是自己,父亲也不会病成这样。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尽管父亲一再坚持不肯进医院,但由不得他了,柳木木劝说:“爸,治病要紧,钱以后会赚回来的啊,女儿毕业了,找到工作就可以赚钱了,不用担心,爸。”
“是呀,她大学毕业了,还愁她找不到好工作赚不了钱啊。”花秀补言劝道。
好说歹说,这才将柳圣元劝上了救护车。
而柳木木的内心瞬间被瓦解了。
面对医院诊断结果和昂贵的医药费,柳木木想到了父亲的同学刘在石,给他打电话求援,表达能否帮忙先借十万,以后会还。
如果是往日,刘在石面对这个数目还有点迟疑,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