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鹏咬牙:“您为什么非得逼我?”
卓颂渊笑:“本王哪一个字是在逼薛大人?”
薛云鹏恨恨道:“那也得让我瞧瞧那小姑娘捧得捧不得起?”
“成事在人。薛大人慢慢瞧,这画且保管在本王处。”
薛云鹏见他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却是这般无赖形容,气不打一处来:“臣迟早被王爷坑死!当然臣这个人也不是完全不可变通,那小姑娘若真生得美貌,就算不是这块料……女皇陛下裙下的滋味,想来旖……”
卓颂渊怒极:“你动一动念头试试!”
薛云鹏发现这个玩笑真开不得,只好敛了神色,述了几桩同此去阳山有关的正事,一一得了卓皇叔回复。
最后又说回到丞相的事,薛大人揣起丞相递来的金麒麟刀,不以为然笑道:“我来打发丞相便是。说起来那燕皇也是个笨蛋,生怕您与他小侄女结盟,想了那样的蠢法子离间,丞相老真是眼昏花了。”
卓颂渊思量一番道:“燕皇想得还算深远,他以为我不知当年之事,一心想嫁祸给太子党。”
薛云鹏点头:“孰料咱们王爷之心似铁,就是奔着报恩来的。”
卓皇叔提醒道:“此事切莫让燕太子知道,只怕小孩子想太多了,未必可以成事。”
薛云鹏大笑着预备告辞:“好生周到,臣看还是王爷想得最多。您就尽管骗自己罢,这样还说自己不想染指她,要不要臣同您打个赌?”
卓颂渊深知这位薛大人,开玩笑从来没谱的,便没往心里去,只轻骂了句:“滚!”
薛云鹏这个活宝刚跨出书房一步,忽又杀了个回马枪,轻道:“王爷下回见着您那位小仙子时,有本事一丁点儿也别想起臣今天的话。”
卓颂渊执起桌上一支狼毫笔朝他掷去,砸得恰到好处,正中薛大人的嘴。
薛云鹏惹了一嘴的狼毫,摇头叹着气走了。
出府门时遇见无念,无念问他怎么那么乐呵,薛云鹏指指里头笑:“今日春分,无大人不给你们王爷备上一壶桃花酒么?”
薛云鹏哈哈大笑而去,无念莫名其妙看看他的背影,同无尘面面相觑:“自己分明送了筐桃子来,又说是春分。薛大人病得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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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无念端了只桃子给卓皇叔:“王爷不吃饭,吃个桃垫垫肚子也好,不然腹中空空,回头再伤了脾胃。”
卓颂渊瞥瞥那只桃子:“这般大?薛大人送的?”
“正是。”
他将托盘推开:“你同无尘将这一只分了罢,其余的装好带上,本王要去散散步。”
无念想起丞相今晨刚刚跑来哭过,以为卓皇叔这是要将桃子去赏给他名义上的岳丈,便道:“一大筐呢,全都带给丞相?”
“我是要去西巷。燕太子一向厚礼相待,本王十分失礼。物尽其用,我对这类食物无甚好恶,不若送给识货之人。”
这话听起来真是冠冕堂皇。
又是岳麒麟!无念很是忿忿:“您好歹也留一些给自己。”
“本王无暇吃桃,快去装。”
无念依言不情不愿去装桃子,在书房门前拉着无尘埋怨:“薛大人千辛万苦从阳山带回的水蜜桃,王爷打算便宜岳麒麟那个吃货!”
无尘笑他管得太宽,无念仍嘀咕:“王爷别是迷上了燕太子的吃相吧,那小孩吃东西的确香甜得很,恐怕就算东西不怎么好吃,你也能被他骗到。王爷经年不娶,我真怕应了那些难听的市井传闻,说什么王爷专好男风……”
无尘比较严肃:“胡扯,王爷自是因为思念王妃娘娘。”
无念还待嚼舌,卓皇叔在里头咳嗽数声,无念吓得低头赶紧去预备桃子。待筐子都预备好可以出门,无念去唤皇叔散步,皇叔又指指桌上堆成小山的折子:“算了,你自己跑一趟便罢。再传一声,就说本王事务缠身,明晨便不去过早了。”
无念背着筐子去了,将卓皇叔的话传了一通,岳麒麟一见桃子,少不得一番客套夸赞:“无大人辛苦,这想是楚东阳山所产的水蜜桃王?这大个的三年才能结果,难得之极,这么大筐,皇叔可曾给自己留了?”
无念觉得总算气得过,这岳麒麟还是个知礼的,便直言道:“只留了一个给小的们分食,说太子定然欢喜,其余都让小的送来了。”
岳麒麟十分不过意:“无大人连一只也没分到?喜望来,洗一个给无大人吃,记得多用点盐洗洗!不然这毛乎乎的表皮不易清洁……”
喜望笑呵呵去了,无念听到盐,哪里还有胃口:“不必了,不必了,太子,小的不爱吃桃!”
岳麒麟勾勾手指:“无大人过来,孤是打发他走开,咱们好说话。褚良春刚离了燕京,听闻这会儿正往中原去。可惜孤在楚国没几个人手,现下已然托了隋小将军着人去查,您不用太过挂心,找着最好,要是找不着,孤再替你另想法子。”
无念杵在那里,没想到她会找她说这个,仍是略有不服:“如今人心不古,欺世盗名之徒也不在少数,太子能保证这位是真的褚良春?”
岳麒麟了然他的忧心,道:“孤五年前得过一场重病,差点儿丧命,父皇特意将褚良春请进了宫,当真是药到病除。孤是亲眼见过他的,无大人担什么心?”
无念没想到岳麒麟真是将他的嘱托当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