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这位还是个说书先生,没办法,先听着吧。
“诸位可能听说过这个人,他远居吴郡之地,在孙权手下任中护军,不但精通音律诗文,而且手握重兵大权,不但出身士族,风华绝代,而且还知人善用,气度有王佐之才,此人姓周,名瑜,字公瑾。”
殷咛噢了一声,心说怎么还跟周瑜扯上了?
“他有位亲妹,单名一个瑶字,便是在下的内子。在下与阿瑶情投意合,早已发誓要生死相随,奈何家严与其父周异有些私仇,竟不许婚事,情急之下,我二人只好相约离家,欲隐江湖为伴,谁知刚刚躲到此地,生下幼子,便被周家发现,派了人来硬是将阿瑶强行带走。在下气忿不过,扯住他们,要讨个说法,周公瑾便铺开一条锦缎,说要留诗一首,江某什么时候能读懂它,就什么时候放还阿瑶。在下自负文韬武略,并不曾输过他人,一首诗而己,以为总有弄明白的时候,谁知岁月蹉跎,这一想,竟想了五年,依旧是不明所以,在下无奈,只得到处寻访高人,然而却依旧无人能解其意。”
“不知周郎留下的是什么诗,能否借来一观?”一惯淡然的乔迤,此时却忽然秋眸闪烁,微颤着声音,急迫而又充满希冀。
殷咛在旁好奇地瞥她一眼,虽说周瑜是大乔的妹夫,不过她的反应,多少还是有点不太寻常。
“正要请诸位帮忙。小敏,打开它。”男子的刀,依然顶在公公的细颈,不离分毫。
众人好奇心起,随着小敏铺开的锦缎,一起凑上前去,细看,却见是这样一些古怪排列的字迹2:
“哇,这是什么呀,这也叫诗?”玩具梦大睁起了眼。
“哇,这是什么?也是人呀,怎么长的这么小一点点呀?”小敏望住她,好奇兴奋地眨了眨眼,凑上前去端详,玩具梦连忙抓着殷子枫的衣袍,躲到了他的身后。
再看乔迤,此时正一动不动地盯视着那首“诗”,美丽的睫毛在不住地微微轻颤,只是专注凝神地看了半晌,却也依然没有头绪,不禁怔怔,无言。
“要奴家说,这周瑜八成也是徒有虚名之辈,就因为不想你们夫妻团圆,才写些连他自己都不知所云的怪字来懵你。”玩具梦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姑娘此言差矣,”不待那青衣男子回应,乔迤已然不悦地抬起头来,微颦了下眉头,却令她看上去美的越发楚楚动人:“周郎精通诗文曲赋,远近皆知,而且他为人仗义,胸怀磊落,怎么可能做出那样令人不齿的苟且之事。他说这是首诗,那就必然是首绝妙好诗。读不出,多半还是我等资质鲁钝,不解其中奥妙。”
殷咛闻声,不免又看她一眼。
“不错,江某虽对他亦心怀忿恨,但绝对不会怀疑周郎的才华与人品。”屋里男子跟着附合一声,再是一声微叹:“难道说,连诸位也不能为某解疑?”
殷子枫转眸,看了看殷咛,却见她微狭双目,凝神在锦缎上的某处,一动不动,如灵魂出窍一般,半晌,方才缓缓地抬起目光,看向里屋:“不知这位江公子,把这首诗读懂了多少,一句,还是两句?”
“江某惭愧,五年来天天相对,刻刻相抚,却连半句也没能读个明白。难不成,姑娘你竟有看出了些眉目?”那江公子的声音忽然有些激动的轻颤。
“这首诗,前两句,读起来相对容易,它是一种文字游戏,叫做神智体3。世人多以为是苏轼首创而有,没想到,竟会出现在周公瑾的笔下,真是令人意外。”殷咛以手托颌,缓声自语:“真是名不虚传,厉害厉害!”
“苏轼?却不知这位苏先生是哪位方家?能否引见与江某?”
“噢……那个……说了公子也不知道,”殷咛汗了一下,心说这位姓苏的还得再等八百多年,才能出世,我到哪儿给你引见去。
“那么,只好先请教姑娘了。”
“恩,这首诗,我现在也只看懂了一半,这样吧,我读出来一句,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你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哟。”殷咛侧目瞥了眼那房门,含笑。
“好,在下应你就是!快快讲来!”江公子的声音,又紧张又激动,似已站了起来。
“恩,这第一句么,就在前面这四个字上,一个江字上面一个绿色的峰,再接着一正一倒两个云字,读出来应该是:江上青峰云倒影。”殷咛侧身俯看了一下那锦缎,再悠然负手,抬头便见那江公子正一脸惊诧欲喜地从屋里,怔怔步出。
她眯眯一笑:“看来你也想明白了,那我可要提要求了噢。”
“对对对!!快提快提!”网里的公公慌的直蹦,生怕殷咛看不到它。
“姑娘才思敏捷,冰雪聪明,且受江某一拜!”那江公子下了石阶,扑倒就要拜下,谁知却被殷咛笑嘻嘻地一个转身,闪掉了:“我可不要你的什么一拜,我要……”
公公昂起头,已然准备从网里出来了。
“我要吃碗饭哪!”殷咛突然收起刚才那副老学究的模样,将脸一苦,慌慌张张地一头钻进了旁边的厨房,在众人一片膛目结舌的注视下,鸡飞狗跳地扒拉起了锅盖箩筐:“哎呀,真的好饿的不行了呀,有没有饭吃?有没有?快快快,给点吃的先!”
数分钟后,嘴里嚼着面饼的殷咛便被心急如焚的江公子重新拉回到了那锦缎前:“姑娘,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慢慢吃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