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云箴缓缓地睁开眼,看向殷咛:“难道你说的那位公子他,曾经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所以,才不得不跟别人……定了亲事?”
殷咛一动不动,几秒后,突然抬起眼来,目光在记忆的混乱中眨了眨,喃喃:“他……他曾在一气之下,抱起那个女子说要跟她上床……然后……然后,应该是一气之下,真的上床了罢……”
“这就对了,必然是他想要为此负责,所以才……”云箴话只说了一半,对方眸中,那突然闪亮绚起的一个恍然流光,说明她已不必再指点下去了。
“对的,他说过,一个人,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所以他要娶烟陌,只是为了负责!!”殷咛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气不够用了,兴奋莫名地不住深呼吸:“就是说……就是说……破并不爱她……”
“恕贫尼直言,这样……也无可厚非。”
“不对!!他这么做根本就对烟陌不公平!!”殷咛突然像是找到了什么,抓到了什么,猛地跳将起来,不住原地打转,整个人如同一下子在怒意中绽放起来的野花,呼啦啦地吹起了一片勃勃生机:“他根本就是自私!不爱烟陌,却娶了,到头来给不了任何人幸福!!烟陌会毁在他手里的!!不行,我要阻止他!!”
“施主,你待怎样?”
“怎样?哼哼,自然是要想法搞破坏了,那可是我的老本行,”殷咛很是阴森地眯了眯眼,:“烟陌现在是被那个虚情假意的男人给彻底蒙蔽了,做为姐姐,我一定要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对,绝不能袖手旁观!!要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老尼姑怔怔地看着她。
公公鸟也同样。
“就这样定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殷咛侧头,看一眼云箴,再翘了一下嘴角,阴笑。下一秒,正卧在榻案上傻看着她的公公鸟突觉眼前一花,自己竟被某咛揪住脖子,随着她飞掠的身影,一起自屋中飙闪而出了。
“主……主人……你干嘛……”
“回黄府!!”
“等等……你不做尼姑了吗?可是……可是那件僧衣真的很适合你哎,能含蓄地展露出你身上最美的两个部分,腰和屁股,我说……你真的不想试试它吗?”鸟的饶舌声,虽然在夜里无比悦耳,可还是很快随着风,被匆忙拽远了。
“唉。”禅房里的不禁云箴闭了闭眼,缓缓地,一声叹息。
不是老尼我贪生怕死,实在是对方太凶残了啊,那男人非逼着我跟你这么说,不说,就要放火烧了这庵哪,老尼有什么办法?就靠这个吃饭呢,阿弥陀佛,崽啊,这八成是个什么陷阱,是个阴谋,可怜的,还谈什么拔刀相助,我看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惹上这么个男人,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死不如没生过啊……
殷咛带着鸟,三更半夜的潜回了黄府,貌似,并不有惊动太多的人。
一句迷路了,便已解释所有,虽然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差点被“迷”成了尼姑,不过人已回来,也没必要去戳穿她。
于是,顺利回归的殷咛便得已在暗夜的庇护下,怀揣着一路上开始暗暗盘算的主意,一溜烟地奔回了自己的卧房,再倒上床榻,开始掰着指头,滚来滚去地在脑海中,一句一句地设计起了明天需要引用的那些天雷对白……
第二天一大早。鸟在枝上才刚刚睁眼,晨曦在微风中才刚刚散开,一夜辗转未眠的殷咛,便不由分说地拽起烟陌,飞奔在了黄家村外的那片田野疏林之间。
“小姐姐……你、你究竟什么事啊,不、不能在家里说吗?”烟陌被她扯得一路气喘吁吁,衣衫带风,发丝微乱。
殷咛并不作答,依旧拽着她跑。
脸被晨风吹得微红,身形携着露水的清凉,掠过田埂、树木、小径、沟渠……
直至跑到了一片野气勃勃的灌木丛前,才终于一个停步,微喘起伏着胸脯,看向烟陌。
“姐姐,到底怎么了?”烟陌看着她,莫名其妙。
“烟陌,听姐姐的话,你不能嫁给他。”
“什么?”
“你不能嫁给破。”
“为什么?”
“你觉得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一个不爱你的人,会幸福吗?”殷咛持着烟陌的手,目光认真。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烟陌不禁诧异地看向她。
殷咛正待要再说什么,却听一阵马蹄得得,正自远处传来。
“先别问了,你就躲在这儿,竖起耳朵听就是了,可千万别出声啊,一会儿,你就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到那时,如果你还决定要嫁,那姐姐也就不拦你了。”殷咛望了眼马蹄声处,一边将烟陌推到了繁密的灌木丛后,一边低声叮嘱。
烟陌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只得一脸疑惑地蹲□,藏了起来。
殷咛藏好了烟陌,这才回身,深吸口气,将肚子里的台词又翻出来想了一下,再抬眼时,自远处林荫道上骑马而来的破,已一个起手勒缰,在不远处定下了马蹄。
“来了?”殷咛站在风中,衣袂飘飞地浅笑,望他。
“什么事,大清早约我来这儿?”破目光、声音和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冰清冷冽,拒人千里。
“自然是,有话要说。”没由来的,一直自信满满的殷咛突然被对方的目光注视的有些紧张,脸上虽然依旧微微在笑,却还是禁不住地暗吸口气,以获镇定。
不怕,总要试试的对吧?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