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常年的特殊训练,才能拥有的对危险的敏感嗅触。不,不对!!不可以!! 不能再继续!!一个警告的声音,开始在她脑海中制造着一阵阵窒人的恐惧,令她半年多来风餐露、疲于赶路的虚弱心口,猛地一阵濒死般的收缩,跳上咽喉,突突突地狂颤起来,不要!!危险!!如果这真的是梦,那就马上醒过来!!快啊!!醒过来,醒过来!!
夜中,那根锈红色的“铁链”,正在沉默中痴缠着她的身体,自她光滑的肌肤上游龙般地往返滑掠,与此同时,那个闪着火星的“枪头”,挑逗般地扫过她的耳垂,再,缓缓地抵上她的脖颈,先是在那里软软地万分温存地厮磨了几下,然后突地一个坚硬,那锐利的“枪尖”渴望地顶在了她左边那条搏动着年轻血液的颈动脉上,正待要将它体内的毒汁,从那里猛扎进去,却发觉少女的心脉不知何故,正在突突突地加速激跳,十分不稳,整个人虽然不能动弹,却可以明显看出她在内心的挣扎,而那超乎正常的心跳,正在令她的脸色愈加病态地苍白起来。
也不知它突然想起了什么,那“铁链”看着她,突然间竟犹豫起来,随即,那泛着点点火星的“枪尖”渐渐柔软下来,离开了刚才的目标,同时,若有所思地一路向下,来到少女那心脉不稳的发源地------左胸,然后在那里盘伏着,一动不动,半晌,突然像做出了什么决定,倏然放开了怀里的“猎物”,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钻回到了地底……
“啊!”殷咛在一个全力的挣扎中突然间睁开了眼,自榻上,猛地撑身坐起。
“小千!怎么了?”半坐在房门口,困顿在沉沉睡意中的破,闻声连忙将手一撑,飞身掠起。
殷咛口不能言,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不住喘息,冷汗淋漓。
“小千?”破见她脸色煞白,手捂心口,心里不觉也跟着一个慌闪,扑到榻上伸手一把扶住她:“怎么,不舒服?”
天哪,千万不要是发病了!!千万!!不要!!
“破,好……好可怕!!”殷咛定了定神,后怕地一阵睫毛轻颤:“我……我刚刚……做了个梦……”
“恶梦吗?”破不禁暗松口气,摸了摸她渗有冷汗的鬓角:“梦到什么了?”
“我……我梦到有个男人……也看不清他的脸……他……他突然就出现了,突然就压……在了我的身上,还一个劲儿地非礼我……可我却动不了,也叫不出声来……好诡异、好可怕……”殷咛抓住破的手,心有余悸地喃喃。
“呃……原来是春梦了……”心情放松下来的破,见她小脸吓得还没缓过颜色,想逗她放松下来,便垂了下眼帘,再一本正经地看向她,问:“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光忙着赶路,没有好好抱你,想得来着?”
“啊?我呸!!你还真会臭美!!”殷咛果然被他说的脸上一红,放下了刚才的恶梦,抬脚就佯装要往他身上踹,边踹边撒娇撇嘴:“哪个想啦!!滚开啦!”
“小千,不要以为我这个优秀的男人被你抢到了手,就可以霸道乱来,”破一声不发地任她踹了几脚,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脚髁,满脸冷冰冰的严肃警告:“做女人这么骠悍,迟早会没人要的。”
“你!!”殷咛被他的严肃一下子给震慑住了,原本只是想撒娇一下,必竟被他说成了色女,多少有些害羞,故而掩饰性地冲着他一阵张牙舞爪,却不想男人这么不解风情,竟然又恢复到了死人脸的标准状态,心里不禁为之泛上一阵委屈,干脆猛地一个翻身,背对着他,侧睡过去,低声念叨:“没人要就没人要,反正从小就没人稀罕要的,不也活了这么大?”
破看着她倔强的脊背,嘴角,不由暗自一翘,坏坏地笑了下。
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喜欢这么逗她?真是恶趣味啊,这下惹乍了猫毛,怎么办?
正思量着,眼风无意中往旁边一个扫掠,目光,突然为之一沉----暗夜中,隐约可见一个黑黑的洞口,正土屑四翻地开在离榻不远的地上。
破的双眸,立刻带着一道尖锐冰冷的光,警觉地划向四周,扫视。
四周,寂寂。
在确定没有异样之后,他缓缓地走了过去,蹲身,捏捏那洞口旁的土,再摸了摸那洞道四壁,于疑惑中一阵沉吟,再回过头去,犹疑地看了看殷咛在榻上的背影。
难道,她说的那个梦,竟是……真的?
可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穿过这么窄小的洞道?它其实也就只能放下去一根小木桩而已……
但这洞,在自己把她抱入之前,绝对没有,这又该怎么解释?
除非……是什么可以变身的怪物……难道,是巫灵界的那些巫兽?是它们,终于追来了吗?可是,又为什么只是化身非礼她?如果是魇界界主鱼枕月的手下,应该会是出其不意地掳走她,用来做人质,逼我们交出面具才对……
破将疑惑的目光,再次移上那个神秘的洞口,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脑细胞,有些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