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睡的眼皮,忽然被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扒开,随即,凑上来了一双明亮可爱,睫毛长长的大眼睛。
“咛姐姐!姐姐,不要睡啦!你不乖哦,闹铃都响了十几遍还不起床,这么懒,居然还好意思当人家的姐姐,羞不羞啊?”一个小男孩的童声随着那一眨一眨的大眼,软软撒娇地响起。
少女居然一动不动,任他撑着自己的眼皮,依旧沉卧在床上,根本瘫睡如泥,毫无反应。
“姐姐?姐姐!”小男孩突然间有些担心,她这模样,不会是睡晕迷了吧?小手连忙放开她的眼皮,转而忧心忡忡地向她脸上拍去:“醒醒,快醒醒啊,你怎么了?没事吧?”
“恩……”阖上眼帘的少女微皱了下眉,终于迷糊着发出一声呢喃,小男孩闻声刚想松口气,不料那少女竟睡意沉沉地一个翻身,用胳膊和腿将他才11岁的小身体顺势压倒在了床上,还没脸没皮地在他耳边兀自喃喃:“姐姐不乖,小凉乖,乖乖地陪姐姐再睡一会儿啊。”
“不行!不行!”一只雪白的金刚大鹦鹉连忙扑闪着飞落过来,边叫边用翅膀拍拍少女的脸,涎着脸,怪里怪气地嚷道:“主人,快起床啦,快起来! 我说,你是淑女哎,淑女怎么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非礼小朋友呢,要是你实在想非礼,不如就非礼我吧,反正人家的贞洁早就让你给夺走了……”
一个巴掌,突然闪电般划过长空,那鸟正在喋喋不休的声音顿时一哑,鸟喙连同整个身子,已被全盘甩贴到了玻璃窗上,两根散落的羽毛,还兀自在半空中闲闲飞荡。
“靠,”鹦鹉一边扁扁地从玻璃窗上滑落,一边哭丧着脸,喃喃:“同样是喊人起床,待遇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床上的少女压根就没有听到它的抱怨,因为此时的她早己重新沉寂在了床上,浓密的睫毛,被沉沉地睡作了两道厚影铺就的黑甜。
“二……二叔,你回来了?”趁着少女拍鸟的那一巴掌,迅速从她的压迫下翻身逃离的小凉刚走到卧房门前,便似被什么庞然大物给迎面挡住了,只得回头看看床上的少女,再无比可怜地冲向门口,仰头眨眼,低语求情道:“咛姐姐……呃,昨天上了一晚上的网,真的很辛苦哎,不如,就让她再睡会儿吧。”
“闪开。”这是一个男人,低沉性感,又冰冷淡漠的声音。
“噢。”小凉连忙低头,可眼角,还在同情地偷瞥着那个赖床中的少女。
“你这猪!”一只修长有力,干净又无比强势的手,在小凉闪开的下一秒,无比决断地掀开了少女身上的被子:“起来!”
被冷风蓦然间掀开了温暖的少女,立刻在柔软中被暴露了出来,她半蜷着身子,穿着一件蕾丝花边的黑色吊带丝缎睡裙,裙子很短、很滑,使她整个人看上去,犹如被一块黑色丝缎轻轻包裹的雪白婴儿,那么的柔嫩又光滑,无助又无辜。
空气,一滞。
连旁边那副白色半透明的垂纱窗帘,似也停止了轻晃。
床前的男子,僵直着他高大挺拔的身躯,一动不动。
那是一张非常英俊清朗又冰沉坚冷的脸。
在这样的脸上,很难找到他内心的情绪,但那双深邃莫测的眸,在看向少女裙下那片裸.露出的温存雪白时,却分明沉淀下了一层沼泽般隐匿伺伏的黑。
“恩……下雪了吗?”床上的少女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哼了哼,感觉到了冷意,却依旧不肯睁眼,只将身子软软一缩,就手抱住了枕头,似想从中找回刚刚失去的温暖。
“懒猪,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扔进猪圈!” 男人的嘴角,坚定而冰冷,伏身的同时,猛然一把抓住了她还在沉睡的左臂。
“猪圈?恩……能赖床么?”少女继续阖着睡眼,迷迷乎乎地不耻下问。
“能,不过你要祈祷,猪圈里有床。”男人坚冰似的嘴角,终于忍不住扯出了一抹揶揄的好笑。
讨厌!少女嘟了下嘴,不耐地将眉一皱,突然冲着男人一个飞脚踢出,在猛袭过去的同时,右手己从枕下闪电般拽出了一把锐利如冰的匕首!
男人却似早已料到她会偷袭,身子微一后仰,少女飞腿踢空,干脆一个就势后翻360度,从床上翻了下来,同时唰地侧身挥手,匕首已携裹着凌厉的风声,斜刺向男人颈部。男人立刻向内一个闪身,左手在拦挡匕首的同时一把揽过她的右臂,顺势捞住她的手腕,在起脚踢向她大腿内侧的下一秒,右手已然击向她持匕的右臂,再向右转体再猛地一个回身别压,迅猛利落地将少女狠狠地一把俯压在了床上。少女将牙暗自一咬,还想挣扎,哪知男人的右手早已化作鹰爪,掐猫咪般地扣住了她颈后的肩井穴,这下,她算是被彻底制服,痛得动不了。
“哇咔咔,主人真是好可怜,”鹦鹉鸟将双翅合叉在胸前,满含同情地不住摇头:“破这个死人脸,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怜花惜玉啊?”
“别冤枉我二叔,他要不是手下留情,咛姐姐的那条胳膊早就废了。”小凉不满地反驳。
“什么叫手下留情?根本就是我家主人在睡觉,你二叔偷袭她才胜的,胜之不武!”鹦鹉鸟的头冠都被它吼炸了起来。
“你有没有搞错?大笨鸟,最先出手偷袭别人的是谁?”
“大笨鸟?你、你、你个小屁孩居然叫我大笨鸟?!老子是个男人好不好?”鹦鹉双翅插腰,闪舌大叫。
“是啊,一个长着尖喙和羽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