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风中,她抬起头,望着城市的灯火发起愁起来。怎么办呢,房费还没攒够。
一阵风过,好冷。她缩了缩肩,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吗?拮据,贫寒,成天为吃住发愁?其实,都不知有多少次了,她想伸出手指,从过路人的身上偷走那么一点点的钞票,不要多,真的只要一点点。可是每次,她又总是犹豫地罢手。在哥哥面前不是说过的吗?想和破在一起,过正常人的生活。那又怎么可以为他再做回小偷呢?这种事做多了,一定逃不过哥哥的眼睛,那时,且不成了自食其果?
这么想着,慢慢地走在街道上,看着光华四射的餐厅里,那些洁清的餐具与丰富的菜肴,看着人来人往的笑语,看着牵手相视的那些情侣,看着喝醉的男人搂着浓妆艳抹的女人,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不由地便又想起了那间泛着微黄灯光的破旧的房间,那些,因为有了那个男人的气息,而无比温暖。
虽然,这次的的确确,是他害得她丢尽颜面,挨了鞭刑,可说到底,也是各为其主。
可是不对!那不过是赵氏的掠夺悬赏令,他完全可以不接,可以把任务让给别人,为什么,这次他明知自己有这个任务,还偏偏要横插一手?
死人脸!这回,你死定了!殷咛觉得连自己都无法为他开脱,不禁恨得飞起一脚,踢飞了一个躺在地上的空奶盒,奶盒凌空落地,踉跄着摔绊在一家高级休闲娱乐中心的台阶前。
“我说你有没有搞错?这个价格是我们之前早就说好的,你现在变卦究竟什么意思?”一个西装革履的秃头男人忽然冲出那家会所的大门,一把拉住一名脚蹬红色高跟鞋,正在步下台阶的妙龄女郎,微忍怒意。
“什么意思?意思很明白,唱一首歌我要提成600!”女郎扬眉道。
“我的姑奶奶,之前明明说好了是300!”
“拜托你看看现在的行情!大蒜都涨了100倍!我才涨了1倍我过份了吗?”
“操,那不想做你早说啊,现在演艺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这一走,不是想存心晾老子的台吗?”秃头男扯住女郎不放,气急败坏。
“关我屁事!再说你不是连招聘启示都登出来了吗?”女郎指了指不远的墙上:“唱1首歌才200!你吸血鬼啊!滚!不要挡着老娘的路!”
话音未落,女郎已挣开了秃头男,招过一辆出租,扬长而去。
“我操!他妈的不唱拉倒,拽个什么劲儿!”秃头男忿忿地将脚下一个空奶盒飞踢开去,一转身,却看见的窈窕少女正背对着他,在歪头,认真地看着墙上的那则招聘歌手的启示。
殷咛原本只是路过,但是在他们的争吵中听到了“招聘启示”四个字,不禁下意识地驻足,向墙上寻去。
结果失望地发现,招聘中除了陪酒,就只有歌手了,陪酒是不可能的了,上次在酒楼做服务员都做不好,陪酒这么高难度的技术性职业,那就更不可能了。至于歌手,开玩笑!
虽然唱一首歌可以赚到了200,可自己跟它,根本就是无缘无份啊。这么想着,她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发现面前,忽然伸过了那秃头男探究揣测的混浊眯眼。
“怎么,想应聘吗?小美眉?”
殷咛看着他,怯生生地摇了下头。她倒是想应聘,但是没可能啊。
然而,鬼使神差地,那秃头男不知为什么,有那么一刻,竟被她抬起的眼里那半是无奈,半是无助,半是不舍又半是逃避的眼神给蛊惑住了。一个失神微怔。
就在准备离开的下一秒,神志清醒过来的秃头男心思忽然一动。如今在城市中,已经很难见到这样一双清澈动人的眼睛了。何况,这丫头长的还真不赖,蛮清秀的,就算唱功不怎么样,可这种青涩型的少女,定然会引起那些对妖艳女人早已出现审美疲劳的男人们的保护欲。刚才,不是连自己这个阅过姹紫嫣红的老江湖,都险些被她迷住了心窍吗?恩,说不定,还真是做这行的料。
想到这儿,他连忙一个侧身,挡住了少女的去路:“哎,等等。”
少女不觉莫名地抬起头,眨了眨眼,浓密睫毛下的那双眼睛,在夜色中那闪烁奢靡的霓虹下,晶莹莹的,彷徨而天真,仿佛一只刚刚被人抛弃的不谙世事的幼仔。秃头男不禁心口一窒,脑子里竟突然蹦出了一个词:妖孽!
是谁说过来着?一个女人最高境界的性感,就是让你出现那种明明被她诱惑到了却又偏偏不忍下手的心疼。
“你,会唱歌吗?”他抬手,摸摸她的头,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透露出真实的想法:其实,就算不会唱也没什么,只要能燃起男人的**,就行。
少女眨巴了一下眼晴,努力而小心地想了想,最后,十分犹豫地道:“会。”
她是会,只不过,会唱的极度难听。
“那么,想试试吗?唱一首200。”
200。
她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下这个数字。盘算起来:房租不是每月240吗?只要唱一首,那不就有着落了吗?
好诱惑啊。
秃头男看出了她的心动,手指从她的头发上轻轻滑下,不动声色地落在她的肩头上:“来吧。”
200。
她念着这个数字,懵懵懂懂地被秃头男领进了进去。两个人谁都没有发现,在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