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咛好像做了一个恶梦,在梦里,被无数的沙子劈头掩埋,呼吸不了,头痛欲裂的她不觉挣扎着动了动,一声□。
“咛。”殷子枫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远。
“我们这是,在哪里?”殷咛捂了一下疼痛的额头,支起身来。
“在麓泉寺的一个暗道中,你不小心翻了下来,如果你现在能动,我们就必须试着尽快从这里走出去。”殷子枫扶住她。
“好。”殷咛咬着牙,站起来。
“你看,这里有萤光粉,”殷子枫用手指粘了一下地上的萤光粉:“可这并不是我们用led白光合成的萤光,而是由一种类似夜明珠的东西磨碎后制成的萤光粉,很古老的技艺。不过它的作用,应该还是留下印痕,指引道路。”
“它是有人故意留下来的?想指引什么人,去往什么地方?”殷咛很快就明白了。
殷子枫笑着摸摸她的头:“看来还没被摔傻嘛。”
“我要傻了,你可就惨了,得伺候我一辈子。呵呵。”殷咛扇开他的手,半笑半嗔。
殷子枫歪头看看她:“一辈子就一辈子,我还怕你吗??”
殷咛不禁笑了笑,头痛,连忙捂住。
“没事吧?”
“没。”
“那就被指引着,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好啊。”
两个并肩而行,好象根本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隐在暗色中的破。
顺着那萤光粉的指引,他们在一个分叉路口前选择了左边的那个,又前行二十多米,山洞果然也开始缩小,连壁上的石头,也有了明显的不同。灯光闪处,殷子枫突然一把将殷咛拉向身后,而破几乎是在同时冲上去与他并肩一处:在头上洞壁的岩缝中,此时正嘶嘶啦啦地在往外冒着什么,细细的,一根根如同快速生长的根须,越伸越长,在半空中探来探去。两人相视一眼,破低声道:“我来引开,你带她走。”
殷子枫的目光在破的脸上扫了一下,点点头。
殷咛眼看着破伸出手去,在石壁上弹了弹。轻微的震动声立刻吸引了那些四处打探的‘根须’。它们像爬墙虎的触爪一样,集体攀爬,向破的方向冲去。殷咛张了张嘴角,正想惊叫,要他快跑,却被一边的殷子枫一把捂住嘴,不由分说地扯起来,一路向前,疾速奔逃。
一定是跑了很久,两个人都喘得不行了,这才弯下腰,靠在了洞壁上。殷咛边喘边向身后看,声音都有点调了:“他呢?他人呢?为什么还没跟上来?我们,我们不管他了吗?”
“你以为我们留下来可以帮他?我们在,只会给他添乱你知不知道?破的本事,根本出乎你的想象,如果说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人从这里走出去的话,他绝对是第一个!”殷子枫的回答多少有些气恼。
谁知他话音未落,一道不名光亮便唰地从洞内直射而出,探照灯一般,无比刺眼地向着他们兜头罩来!
殷子枫立刻抱住殷咛,就地一个翻滚避开。
但避开后,洞里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暗器或者怪物。两人相视一眼,向那闪亮的白光看去,只见那光正长长短短地闪烁着针芒,却静得没有一丝声息。甚是诡异。
殷子枫用目光示意殷咛,让她呆着别动,自己迅速取枪上膛,再起身向那神秘的光亮处小心探去。
然而,当他真正穿入那万丈光芒,立在其中的时候,当他真正看到光源的尽头,一览无余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却完全令他震憾难言地僵直在了那里。
光芒,来自一个巨大的水晶球,它漂浮在半空中,放射着雪白辉煌的光亮,令人诧异的是,在那颗剔透晶莹、光华变幻的水晶球体内,竟然还站着一个人!一个褒衣博带,袖笼翩飞的黑衣女人,她脸罩黑色幂离,乌发轻扬,除了露在幂离外闭合的眼帘和额头雪白如玉,其它的一切,似乎都烙上了死神般黑暗的阴霾。水晶球里看上去很冷,不断有雪花纷飞,冰菱叠落,它们像是在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引,在风中旋转着,推动着,让那女子的身体在水晶球里悬空转动……
“她,是谁?”殷咛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的旁边,正仰着一脸失魂的惊疑。
“从这里的布局看,如果没有猜错,她应该就是建造那座地下金殿的人。就是她,为咒尸洞下了咒语,开辟了那条可以穿越的咒语长廊。”殷子枫凝视着水晶球,眼里不断闪着纷飞猜测的光亮。
一声低吟,从他们身后传来。
是破!他的脚步有些踉跄,面色煞白地扶着洞壁,不停有血从他的手臂、脖颈上渗出。殷子枫连忙回身扶住:“怎么样,要紧吗?”破摇摇头。
殷咛一见是他,不觉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家伙的命跟他的嘴一样硬。
“那是些什么东西?”殷子枫看向破。
破又摇了摇头:“不清楚,它们嗜血,吸在我身上,跟抽血泵似的,虽然也让我斩断了不少触角,不过,还是让它给逃了。”
“止不住吗?”殷子枫向他身上那些不停滴血的伤口看了看,一皱眉。
“止不住,估计那东西有抗血液凝集的分泌物。这样吸血才会比较顺畅。”破像在说别人的什么事一样,虽然很虚弱,却没什么特别痛苦的表情。
殷咛正想说句什么,却见殷子枫和破突然间都抬起了头,一起诧异地望向她的身后。怎么了?她疑惑地转头看去,蓦然间发现,那些黑色根须一样的怪物竟不知从什么地方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