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往左了,你这白痴!”破把往右跑的殷咛一把拽回。
“你!”殷咛顿时气得脸色发黑,一边狂踢,一边打他:“告诉你我不是白痴!不是不是不是!”
谁知最后那个“是”字刚发出了半音,突然间整个洞道如同一侧崩塌下去似的,猛然一个急斜,直直地翘起来了个60度,殷咛一个站立不稳,身子随之倾斜滑倒,啊了一声,便如滚楼梯似的摔了出去,破纵身跃去,一把拽住她,自己也跟着滑倒,两人一起向那洞底深处斜滚下去。因为这洞道一路都布满了岩石碎块,殷咛一边翻滚,一边被四壁撞得撞得皮肉火辣,筋骨疼痛,正自强忍着,下一秒,破用力一扯,将她死命搂住,几乎整个包了自己的怀里。
“你……你干什么?”殷咛立刻在晕天倒地、莹石幽闪的斜洞翻滚中,感觉锐减了不少的痛。
“看不出来吗?在非礼你!”破的声音在两人翻滚下去的动静里,听上去多少有些混乱失真。
“说了我不是白痴!你这个自以为是杀千刀的!”殷咛立刻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别动!别动!你不是白痴,我是!”破拼命地抱紧她,声音里又是恼恨又是无奈:“我是行不行?”
殷咛果然听话,猫住不动了,呆呆地听着他的身体在岩石壁上不住翻滚着,突然吐出二个字:“说谎!”
“什么?”破的声音因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
“你并不是真的喜欢她,你那么说,只是想我离开……想我不要卷进来,对吗?”
破用习惯性的沉默,证实了殷咛的揣测,这令她心头莫名的一个欣然,可同时,又转出了更深的疑问:“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出生入死地救她?”
“第一,我从不回避挑战。第二……我答应过妈妈……不会在绝境中抛下……任何一个女人。”
“有第三么?”殷咛总觉得还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好吧,第三……是、是为了你……”破的声音听上去越来越失真,似乎颤得厉害。
“为了我?”殷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不是当初……你、你为了好玩和刺激……让她掳走自己……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她……因为爱一个人而、而做出傻事,情有可原,但你因为贪玩而致人非命,则……难辞其咎……”破隐忍着身上连续不断的砰砰撞击,声音在她耳边断断续续地扭曲着:“如果这次她真的命丧谷中……你对她的死,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明白吗?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曹拓已经付出了,而你的……”
“而我的,你想一个人承担,是不是?”殷咛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了。
破,没有回应,只是不语的怀抱,和一路闷响的翻滚。
这个死人脸!殷咛暗自咬了咬唇,想恼恨,想抬杠,可却偏偏地从心底深处,不能自禁地纠结出了一片莫名的感动,与怔怔的欢喜来……
“小心,前面有光!”翻滚中的破突然一声急喝,将她从暗忖中惊醒,同时,锯齿圆刃的光影也随之倏然闪现,在洞中的石壁上用力滑过一串刀光迸裂的火花:“如果那只鸟没说错……掉出去就是……”
“巫狱之底!”殷咛接口,同时,下意识地想要抓紧他,哪知尽头已骤然而至!
一片通天的白光竟凌空露现,就在他们即将飞滑而出的瞬间,破将臂腕猛一横翻,手上的圆刃,“锃”然一声悠长,陡地卡在了出洞口处的两块岩石之间,不料这嘎然而止的骤停,竟令殷咛一个惯性冲跌,自破的怀中急掉出去!眼看她要冲洞飞出,破的另一只手疾闪而出,猛然一把,将她的一只手腕险险抓住!殷咛已掉出去的身子这才得已悬空,吊挂在了洞道出口的外面。
殷咛挂在半空中,刚一抬眼四顾,随即便被眼前那片大开大阖的阔然景象,给蓦然惊怔了:
这里,竟是一个水晶宫般的世界!头顶十几米处,一块通天夜幕般的黑色水晶正横空在上,里面,有无数彩色的亮点在梦幻般地曲曲扭扭,而自那里直落下来的四壁,则如一只通天入地的巨桶,由无数削滑如镜、微白透明的水晶石料纵立而成,且在每一面水晶石壁里,都镶嵌着无数不知名的发光体,一颗颗,白光璀灿,圆润如珠,将这本该深冷黑寂日牢狱深底,照耀的如日在天。
再往下看,却是水气氤氲,一湖碧水荡漾在二十米深的最底处。令人诧异的是,那湖面中心,竟筑立着一座由粉红水晶砌成的巨大莲台,仅那莲瓣便似有十米之宽,一瓣瓣被雕刻的形态各异,栩栩婀娜。只是那莲台四周,并无半朵莲花,全都浮生着一片片状如簸箕的绿色莲叶,硕大异常。
“巫莲禁地,指的就是这里?”殷咛看看身下那片雾气朦胧的湖水,再抬头,看向探出半个身子,在虚弱中死死牵拉着自己的破:“看来,你也只能送到这儿了。”
“究竟……行不行?”破死死地咬出这五个字。与宇文卿对决时所受的内伤,再加上一路洞壁里的凶猛碰撞,已令他眸底发暗,难以为续,手臂上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漏沙般地随风滑逝。
“行,怎么不行?”殷咛冲他扬脸一笑:“忘了吗?我可是那个,你怎么杀都杀不死的千机变。”
两只手,正在紧握中渐渐滑松。
“不要……低估了他……”
“放心,涮人的瞳术我已经练到了八级,至于跳水,”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