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一旦安阳城的大门打开,东陵的士兵开始防御,这些百姓都将变成挡箭牌,北燕的士兵躲在这些跪在地面的百姓身后,利用强有力的弓弩射向东陵的将士。
北棠妖可以不必顾忌这些百姓的生死,可是这些人却是东陵的百姓,如何要北棠海看着这些百姓身死,却无动于衷。
墙头之上的北棠海,双手紧紧扶在城墙之上,额上青筋暴起。
是啊,这才是北棠妖,不惜利用一切手段,不惜颠覆一切仁义利信,他又怎么可能像是平常将领一般同自己一较高下?
虞挽歌缓缓走向城墙正中,目光落在北棠妖身上,黝黑的眸子里看不清思绪。
随着虞挽歌的出现,城墙之上左右两侧的东陵士兵也纷纷像她看了过来,城墙之下的北燕士兵也纷纷向他投来身影。
北棠妖的目光忽然有了焦点,不似以往的凉薄,多了几分深邃。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开口,头顶的太阳一点点升起,天气变得越发炎热,汗珠顺着士兵们的脸颊一点点滴落。
一名副将愤恨道:“想不到北燕帝王竟然这么卑鄙,若非是我们陛下仁慈,又怎么会放你回北燕!”
“是啊,你参与谋害东陵先帝,如今竟然胆敢攻打东陵,有种的不要拿这些无辜的百姓当挡箭牌,我们定是要你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几名副将纷纷开口,言辞之中尽是恼怒。
“我是卑鄙,只是你们东陵抢了我的皇后,难道要我坐视不理?”北棠妖双手勒着缰绳,同这些粗声粗气的大汉相比,声音没有什么杀伤力。
“你的皇后!你何时迎娶过挽歌姑娘为后,挽歌姑娘乃是先帝赐婚,名正言顺嫁给我们陛下的皇后,是东陵的皇后!”一名武将怒道。
“是么,我怎么听说北棠海同挽歌的婚事没有办完。”北棠妖仰首看向城墙的士兵,脸庞在阳光下有些透明。
“哼,办没办完,她也是我们东陵的皇后!若是不信,大可让她自己来说!”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虞挽歌身上,北棠海站在虞挽歌身侧没有回头,北棠妖的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身上,仿佛在等着她回答。
虞挽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抿着唇没有开口。
北棠妖,你非要将我逼到无路可退是么?非要在这种情况下逼我做出选择是么?
北棠妖,你的爱,好残忍。
众人等了片刻,虞挽歌缓缓开口:“我是东陵的皇后。”
东陵的士兵一阵喝彩,仿佛瞬间就扬眉吐气了一番,看着北棠妖的目光中有着嘲讽。
对上那双黑眸,北棠妖的目光里闪烁着深紫色的光芒,眸子里升起一抹暴怒。
挽挽,这就是你的答案,为什么短短一年的时间,你就起弃我不顾!
因着虞挽歌对话,北燕的士兵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纷纷看向北棠妖。
北棠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微微抬手,苍镰一声令下,数只弓弩齐齐发射,跪在第一排的百姓齐齐倒地!
“北棠妖!”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百姓,北棠海暴怒一声,红了眼睛。
北棠妖抬头看向北棠海开口道:“北棠海,把虞挽歌交出来,我就退兵,作为对东陵的补偿,北燕会割让两座城池送给东陵作为赔罪,若是你执意不肯,齐壤和林城的百姓很快就会一个接一个倒在你面前,相信你一定不会乐意见到这样的场面。”
东陵的士兵纷纷怒不可遏,看着众多无辜的东陵百姓纷纷跪在城墙之下,一旦他们杀了出去,他们必将成为马蹄之下的尸体。
北棠妖并没有给他们太多考虑的时间,再次抬手,苍镰又是一声令下,又一排百姓齐齐倒地,鲜红的血液渐渐汇聚在一起,将边界的沙地染成了胭脂色。
“北棠妖,你说话可是算话!”
“自然算话。”
副将转头对着北棠海开口道:“陛下,为了东陵社稷着想,还是将她交出去吧,反正北燕帝要的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是啊陛下,这个女人本就不是东陵人士,当初她也曾说过,若是她为东陵带来战事,一定会一力承担,决不让我们为难。”
“是啊,陛下,别再犹豫了,若是普通战事,我们确实愿意与之一战,只是北棠妖行事卑鄙,又心狠手辣,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无辜的百姓丧命啊!”
“只要将她交出去,就可以挽救无数条性命,而且依照臣看来,这北棠妖绝不会亏待了虞挽歌,何乐不为呢?”
原本倾向于决不交出虞挽歌的一派人,也终于在这些一排排倒下的百姓面前缄口不言,无话可说。
当一条条血淋淋的生命转瞬间消亡在自己面前,当东陵的百姓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所谓的捍卫东陵的尊严也就变得滑稽可笑了起来。
北棠海的目光落在城墙之下跪着的百姓身上,那一双双充满了期待的眸子,那一双双乞求的双眼,那些明亮质朴的眸子里所蕴含的信任,仿佛无形的重担压在了他的肩上,逼迫着他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
一旁的副将不断的催促着,只道这场战事没有半点意义,若是真的为此同北燕交战,虞挽歌一样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见着北棠海迟迟没有动静,一旁的副将便将主意放在了虞挽歌身上,开口道:“皇后娘娘,既然您也承认了自己是东陵的皇后,想必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