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名义上蒋浩然的第四十集团军还属于第九战区的编制,但实际上薛岳早就指挥不动蒋浩然,尤其在蒋浩然贵为三军副总司令之后。
在合肥至长江一线,兵力配置是杨森的27集团军、八路军两个师一个纵队、新四军之大部,共计兵力二十四万。
其实,这条战线比起周口、阜阳战线只长不短,兵力却还不到对方一半,而且合肥的地理位置靠前,有如一座桥头堡般地存在。
但也不能由此说白崇喜用兵错误,他这样做也有他的道理,因为合肥临长江依巢湖,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不适合作为主攻方向,尤其不适合大兵团作战。
反观周口、阜阳一线,属于皖北大平原,地势开阔一览无余,适合于大兵团集中碾压突破,一旦主力部队突进到徐州城外,合肥就孤悬在外,岛军不退兵就会有被四面围剿的威胁。
白崇喜的这套战术其实很有来头,很有苏联人的“大纵深战役理论”的精髓。
大纵深战术理论源自30年代苏联图哈切附元帅,与德军的闪电战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都是讲究机械化协同作战。但在战斗开始时,两者对装甲部队的应用上还是有区别的。
闪电战主张将其独立、集中使用ご佣能实现战略突然性,令敌方措手不及,如同闪电般迅速,主要强调的是利用高速机动的快不及防,从心理上威慑敌人,从实际上打击敌方,以达到使敌人主力瘫痪目的。
而大纵深则不同,它仍把步兵作为主体,进攻先期步兵在火炮、装甲部队等各兵种支援下在敌军阵地打开突破口,随后才开始投入机械化部队,用以稳固突破口扩大战果,并深入敌防御纵深加以分割包围,随即,空军甚至是空降部队开始对敌后方战略要地实施重点打击,从而摧毁敌人的战争潜力,最终达到彻底击垮敌人的目的。
事实上,苏联在诺门坎战役中就是使用的这套战术,打得小鬼子满地找牙。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苏联的此次援助。
三个月的时间过去,苏联运往中国的各型飞机达两百多架,坦克一百余辆、各种运输车辆数以千计,其他常规武器不知凡几,最先获利的当然是李宗刃的第五战区部队,大部分已经实现完全换装,值得一提的是,此次援助的物资中还有三十门喀秋莎火箭炮,全部由卡车装载。
正是由于有了这些武器装备和后勤车辆运输保障,白崇喜才敢大张旗鼓地摆出如此大的攻击阵型。
但大纵深战术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其定位为强兵战略,只有在兵力上、火力上处于绝对优势才能保证胜利,倘若敌我双方势均力敌,而且敌方指挥官素养较高,进攻成败与否将很难预料。
天亮时分,沙盘推演的结果终于出来了,但大家望着结果一个个表情凝重,都不出声了。
虽然成功率依然达到百分之六十,这样的概率对于战役依然还有很强的操作性,但这些都是基于重庆方面搜集的情报,敌我兵力配比是六比四,我方占六,实际情况是否果真如此还无法下结论,所以,这个百分之六十还有水分,还有,此次战役日军的指挥官是冈村宁次,此人的战术水平绝不会比白崇喜低,谁知道他还有没有杀手锏。
但这还不是最主要,最重要的还是来源于左右两翼的威胁,郑州方面,卫立皇的第二战区绝无在此之前攻陷郑州的可能。合肥方面,进攻部队都是装备奇差川军和延安部队,攻城拔寨的能力十分有限,要想在这之前打下合肥也几乎没有可能。
一旦正面进攻部队深入,在中后段遭遇到敌人殊死抵抗,进攻受阻,敌人突然起事,调集郑州、合肥的兵力,从左右两翼对中路大军发起进攻,直击中路大军的腰眼部,将其拦腰折断,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良久,张大彪道:“不管多周密的战术,总有它的冒险性,不可能算无遗策,白总指挥长既然敢下这一步棋,应该还有后手,会不会是我们多虑了?”
刘鹤道:“我看未必,白崇喜也是一个十分自负的人,现在他手底下兵强马壮,又有我三个步兵师一个坦克师摆在前面,他一定以为能一举撕开敌人的防线,直接打到徐州城下,合肥和郑州就算攻不下也无关紧要,至少第二战区和合肥的正面部队拖住敌人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要不然周公也不会说他听不进谏言,这说明周公肯定是看出了这其中的要害,劝说无果。”
张大彪皱起了眉头,道:“周公有这么高的战术水平吗?以前可没有听说过?”
一旁的黄杰笑道:“这倒可能不是周公的意思,在会议上,周公身边有一个戴眼镜长相斯文的人,此人就是八路军的林总,黄埔四期的,我跟他有点交集,此人的战术水平比起白崇喜来恐怕是只高不低。所以,这应该是他的意思。”
一听这话,刘鹤和张大彪沉默了,他们虽然跟林总也没有什么交集,但也知道武汉会战上,奇袭六安、霍山都是此人的手笔,蒋浩然也没有少在两人面前提起他,所以,对他的战术水平还是不怀疑的。
须臾,刘鹤道:“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总座是无法通知,我看唯有命令殷东来、袁东他们进一切可能放慢进攻的进度,拖到总座回来为止。”
张大彪道:“拖也不太现实,白崇喜现在估计是踌踌满志,一心想在总座回来之前捞点政治资本,下面的部队阴奉阳违他岂能看不清,别到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