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一看,原来,辕门前挤了一大群叫花子,大约想进去比武,被守门的阻住了。秦玖细看那说话的叫花子头目,不禁笑了,原来说话这个人,她认识。
其实也就是有过一面之缘,那日在玲珑阁,颜闵做东请秦玖用饭,秦玖点了玲珑阁所有的招牌菜,最后都没有动,便赏给了聚在外面的乞丐。那群乞丐为首之人,便是现在说话的这个叫花子,秦玖记的,他叫周胜。当日他因秦玖一饭之恩,专门对她说日后若是有需,定会相助。此人虽是叫花子,但看得出他确实有一身武艺。
秦玖微笑着走上前去,问道:“你可是叫做周胜?”
周胜正在和守门兵士争执,听到秦玖问话,回首一看,咧嘴笑道:“原来是秦姑娘,你还认得俺啊?”
秦玖端详着周胜,见他虽然衣着落魄,但鼻直口方,模样英武,双目透着世故狡黠的光芒,这是在底层混久了磨出来的油滑,但他眉宇间却隐隐透出一股清气。她嫣然一笑,“周胜,你既有一身武功,却为何甘心做乞丐这么久?”
周胜抓了抓头,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秦姑娘,若非被逼,谁愿意甘心做乞丐啊。俺早想凭着一身武艺做点事情,可每年来参加秋募会,他们都不让俺进去。”
秦玖挑眉,“你每年都来吗?那你来了几年了?”
周胜想了想,“来了四五年了吧!”
守门的兵士见秦玖问话,便对秦玖道:“秦门主,这厮每年都来纠缠,别理他就是了。”
颜聿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还不到周胜身前,便捂住了鼻子,颇嫌弃地说道:“九爷,你理这个叫花子做什么?快随我进去。”
秦玖道:“英雄不问出身,既然秋募会是招募天下英雄,就请王爷准了周胜报名吧。”
颜聿皱了皱眉头,捂着鼻子道:“既然九爷都这么说了,本王就勉强答应了。”
秦玖一笑,忽想起一事,对周胜道:“周胜,不如你今日就进来观武吧!”
周胜闻言眉开眼笑道:“多谢秦姑娘。”
颜聿一听,皱眉道:“那怎么行?就他这邋遢样,不行不行。他进去了,别人还以为他是我的侍从呢,平白辱没了本王。”
秦玖笑了笑,她让枇杷给了周胜一绽银子,道:“周胜,这银子足够你买几身衣服了,你且去换身衣服,一会儿过来找我。”周胜千恩万谢地接过银子去了。
秦玖侧首对颜聿道:“我让他洗漱洗漱换身衣服,谁还晓得他是乞丐,王爷,这样可以吗?”
颜聿和秦玖进了演武场,只见里面方场上,放置了许多用来较力的石鼓石锁,有不少京中子弟打着赤臂,正在那里搬动石锁。日头已经西移,天气已经不是很酷热了,但这些人身上却沁着汗水。
在方场西北角,伫立着一个巨大的木桩架。这架子由数根木桩和粗竹竿搭就而成,层层叠叠盘旋直上,遥看似一座竹塔。
颜聿长眉一挑,颇好奇地问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秦玖也是首次见到这种东西,她遥望了一眼那高达数丈高的木桩架,蹙眉道:“这是用来考校轻功的吧。”
“严王到!”有侍卫通报了一声,那些正在较力的年轻男子忙停了手,有上前施礼的,有问好寒暄的。显然这三年,颜聿在京中子弟圈里混得还算不错。一个年轻男子扫了秦玖一眼,凑到颜聿面前,低声道:“王爷,这些日子怎不见你到无忧居喝花酒了,莫不是和九爷……”话未说完,便朝着秦玖的方向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颜聿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反扭过背后,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这才放开他的手,骂道:“不许胡说,九爷和本王是兄弟关系。”那人嘻嘻哈哈地吼叫了几声,捂着屁股自去了。
颜聿摆了摆手,径自向演武场一侧的营帐走去。营帐前面,有几棵大树,摆着数个遮阳华盖,下面摆着桌椅,兵部尚书侯俊以及苏相苏青和朝中几位重臣已经到了。
颜聿眉开眼笑地走了过去,和众人一一招呼过着。那种面面俱到挥洒自如口舌如簧的样子,倒是令秦玖刮目相看。打完招呼,他便悠然坐在了椅子上。秦玖随着颜聿,也在他身侧椅子上落座,枇杷和天宸宗的两名弟子分别站在秦玖身后。
颜聿说自己手下没有武艺高强的人,便让秦玖想办法,秦玖便从天宸宗中挑了一名弟子,原本是要枇杷和他上场的。
“七叔,原来你所谓的武艺高强的手下是天宸宗之人吗?”颜夙负手从营帐内走了出来,身后尾随着谢家两兄弟,他看到坐在颜聿身侧的秦玖,凤目一眯,目光在秦玖脸上转了一圈,眸中满是深沉和凌厉。
颜聿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神情惫懒地说道:“是啊,夙儿。”
颜夙的眸中蓦然漾出潋滟锋芒,他直视着颜聿,声音淡漠地问道:“七叔,不知你要如何比试?”
颜聿淡淡一笑,“不如,来个三局两胜,如何?”
颜夙唇角一勾,冷然笑道:“也好,不知这三场七叔都要派谁上场?”
颜聿一眯眼,笑道:“自然是九爷,枇杷还有这位吴钩。”
秦玖原本以为就是和谢涤尘比试一场,谢涤尘武艺高强,曾是武试中的状元,能胜过他的人还真的不多。但秦玖早有准备,她以前和吴钩极是熟悉,对谢涤尘的武功路数也相当了解,私下已经和身后的天宸宗弟子吴钩交流妥当,如今看颜聿说三局两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