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见状,和玉环、貂蝉、西施一起施礼,退出了花厅。
诺大的花厅瞬间便只剩下秦玖和颜聿两个人了。
秦玖微微眯眼,不动声色地继续吃着菜,心底深处却在盘算着。她自然知晓颜聿何以如此,今日,苏青之案牵扯出了白家之案。若是说她本也不知此事,并不知这案子会牵扯出白家之案,旁人可能会信,颜聿恐怕不会信的。因他知道,沈风是她找出来的,他也知道,她在事前也审过沈风了,所以,他绝对不会信。
日光透过一株株芭蕉树,照进了花厅。
秦玖的一身曳地红裙在轻风微拂下飘逸舞动,一头乌发挽成的倭坠髻松松的,看上去整个人慵懒至极。她悠然地夹着菜,迎视着颜聿灼灼的目光,颇诧异地问道:“王爷如此看我,莫非我脸上有东西?”
颜聿张了张口,只觉得一颗心剧跳如雷,手心不知何时沁出了汗。他只觉得,平生从未如此紧张,从未如此期待过。就在今日,他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念头,那个念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至极,但却也让他期待至极。
秦玖盯着颜聿,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箸子,勾唇笑道:“王爷的膳食当真美味。”她拿起锦帕擦了擦唇,挑眉道,“王爷叫我来,说是要问关于白家之案的事情……”
“你是她吗?”颜聿忽打断了秦玖的话,伸手一把抓住了秦玖的手腕,狭长魅眸中跳动的是几乎能焚天灭地的烈焰,像是不确定,又像是害怕着什么,甚至还带着一丝颤抖,沙哑着嗓音问道。
“你说的她,是谁?”秦玖漫不经心一笑,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掰开颜聿的手。
“白素萱!”颜聿眸中精芒耀目,直直盯着秦玖,不肯放过她脸上哪怕一丝儿的表情。
秦玖却是微微一笑,颇讶异地挑眉道:“王爷何以这样问?白素萱,她不是早死了吗?”
颜聿望着秦玖的笑容,不知为何心中一凉。但他并不肯放开她的手,依然沙哑着嗓子问道:“你早知苏青之案会牵扯出白家之案,你却还将沈风交了出来,若非和白家有关系,我不信你会这样做。你虽是天宸宗之人,但做事却并非向着天宸宗。榴莲是司徒珍的亲戚,而司徒珍是白皇后之人,你说,你又是谁?”
秦玖没想到颜聿竟然去打听了榴莲的底细,倒是小看了他。只是,她不明白,他如此激动却是为了什么,他明明早已喜欢上了苏挽香,那感情她看得出来,不像是假的。她唇角挂着的悠然笑意慢慢凝结了下来,慢慢合上了眼睛,片刻后,好似下定了决心,睁开眼睛,叹息一声道:“王爷,我知晓总有一天会瞒不过你的。我确实是白家之人,但并不是你想象的素萱,我是白绣锦!”
颜聿眸中原本燃烧着炽热的烈焰,听到秦玖的话,他紧抓着秦玖的手腕却并不肯放开,嘶哑着声音道:“你胡说,你怎么会是白—绣—锦。”
颜聿眯眼,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片刻后,才想起白绣锦是何人。似乎是她的义妹,经常会跟在她的身畔,似乎生得也颇为清秀,只是他眼里只有一个她,从未去注意这样一个人,这会儿想起来,竟是有些想不出她到底什么模样了。
只是,他可以确信,绝不是眼前秦玖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