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一般的男子,听到这句话,恐怕早就怒了。就连此刻那些围观的人们听到一人一鸟这样说,都有些愤怒。就连榴莲都在心里不断地嘀咕:妖女太无耻了,一个花灯就想换一个男人。可安陵王颜夙却不是一般的男人,听到秦玖这句话,连眉梢都未曾抬一下,只唇角的弧度轻扬,扬起一个嘲弄的笑意。
“抱歉,本王已有心仪的女子,怕是无法照顾你的生意,只这盏花灯,我是势在必得,你开个价吧!”他极缓极慢地说道,只是话语里却已经当秦玖是一个青楼的妓子了。
倘若是一般的女子,听到这句话,恐怕也早会怒了。只秦玖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抚摸着怀里鹦哥儿的羽毛,唇角上依然挂着慵懒的笑意,“人不能换,那就换王爷身上的东西吧!”
秦玖说完,便抱着鹦哥儿开始围着安陵王转圈儿。含波潋滟的美眸凝视在他身上,兴味的眸光逡巡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落在安陵王手中握着的乌金马鞭上。
“这鞭子不错!”她曼步上前抚摸了一下鞭梢。
安陵王眯眼道:“你若是喜欢,自可拿去。”
秦玖摇摇头,“哎……我不爱骑马,用马鞭没用。这把刀不错。”她目光一转,凝注在安陵王颜夙腰间配着的刀上。
这把刀的刀鞘是黑色的,透着古朴而酷冷的杀气。可以想象,里面那把刀一旦出鞘,会是怎样的冷厉。
“莲儿,你不是缺一件兵刃吗?这把刀你喜欢吗?”秦玖指着安陵王腰间的佩刀问榴莲。
榴莲冷汗如雨。
心说:姑奶奶,你能不能别扯上奴才啊。安陵王的刀是谁都能要的吗?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
他算是明白了一件事,跟着这个妖女,早晚不是死在她手上,就是死在她的敌人手上。
“不喜欢!奴才一点也不喜欢。”榴莲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这把刀怕是你们要不起吧!”为安陵王牵马的侍从终于忍无可忍,上前说道,“这可是当今圣上赐给王爷的宝刀,这刀身上还雕刻着可以调动兵马的军符,你要得起吗?”
“这样啊!”秦玖颇失望的样子,围着安陵王又转了一圈,眸中忽然一亮,好似发现宝贝一般,凑近安陵王身前,瞪大眼睛看他斗篷里那件玄锦镶裘边的骑马装。
她凑得很近。
头上挽起的发髻蹭到了安陵王的下巴,隐有女子身上的暗香沁入他鼻间,葱白的手指还在他胸前的衣料上摸了摸。
安陵王颜夙忽然感觉到自己好似一个等待估价的货物一般。他厌恶地后退一步,一把挥开了秦玖的手,冷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秦玖轻扬唇角,缓缓道:“王爷这身骑马装很好看,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我就要这身骑马装!我家莲儿穿上这身衣服也一定像王爷一样威风,”
榴莲已经被秦玖打击得麻木了,抱着花灯傻呆呆站着没说话。
安陵王冷笑道:“这好办,便是十套也没问题,请姑娘告知住处,明日我派人送到府上。”
秦玖玉手轻摇,眼底盈盈满带笑意,“王爷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只要你身上这一件,且现在就要。请王爷脱下,哦,方才忘记说了,里面的中衣也要的。”
鹦哥儿扑棱一声飞到秦玖肩头上,咕噜着黑眼珠,助威道:“中衣也要,中衣也要……tuō_guāng光,tuō_guāng光……”它也知道脱了中衣就是tuō_guāng光了,不仅学得兴高采烈,还一副很期待很兴奋的模样。
这会儿别说围观的众人,榴莲装傻也装不下去了,他几乎想跪下了。
安陵王的侍从忍不住想冲上去将鹦哥儿的嘴缝上,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安陵王波澜不惊的脸终于像湖面的冰一般,呈现出愤怒的裂纹。漆黑的眸中,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意。
“姑娘确定要用我这身衣衫换?”他冷冷问道。
秦玖点点头,鹦哥儿也点点头。
安陵王不再说话,只是伸手解下身上的披风,随手扔给身后的侍从。然后,便开始解腰间的玉带。
“王爷,你不必这样,这花灯我不要了。”扮作男子的裘衣女子从人群外挤了进来,快步走到安陵王面前说道。
“无妨,我说了一定会给你的,你先退下。”颜夙一边说,一边解开了腰间的玉带,玄锦色骑马装敞开,露出了里面雪白的中衣。他冷笑着脱下,随手一扔,衣衫带着劲风向秦玖扑了过来。
这衣衫来势凶猛,夹杂着一丝怒气,吓得鹦哥儿怪叫了一声,浑身羽毛竖了起来。
秦玖伸手,红色的宽大袍袖里,露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腕,随意一捞,化解了铺面的怒气,将衣衫搭在了肩头上。
安陵王再伸手,雪白的中衣如云朵般飘落而下。
“这样可以了么?”安陵王淡淡望着秦玖,薄削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长眸微阖,眸中锋芒隐现,周身更是散发着冷寒彻骨的气息。
但不管他如何的冷酷,也不管他脱得多光。
这都不能有损他是个好看的男子。
何止好看呢!
虽然只着一件白色里裤,但是他站在冬日寒冷的街上,丝毫没有畏冷之意。
各色花灯的灯光透过人流的缝隙如轻纱般倾泻而下,笼罩住他白皙修长的身体。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灯光勾勒出他身体的线条,那样柔韧而流畅。
他就那样自然而然站在那里,好似天经地义就应该站在那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