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在屋里闻声响,就赶紧跑了出来,头上严严实实地包着花布巾,由于刚出月子,脸色红润,身体微胖,皮肤白皙,虽然已经三十出头,是四个孩子的娘,但这样看起来,却越发显得风韵犹存。
这会知道自家兄弟过来,更是春风满面。这令陈子雾想起比罗氏还要小几岁的郑氏来,真是那句话说的好,有没有钱不重要,日子过得顺心,那才是好生活!
“雾儿、霜儿都来了,好啊!”罗氏拉着跳下牛车的陈子雾,会心的笑道:“乖孩子呀,真是老天有眼,哪会子真真是把我吓得心脏都要出来了。现在看着你们姐妹平安无事,脸色也有了血色,我的心也安了。”说着罗氏的眼睛就有些发热,握着子雾的手越发的温暖。
“姨妈,都是雾儿不孝,您才刚生完老四,就让您为我们操心。您的这份情,雾儿都不知该如何报答。”陈子雾贪婪罗氏手上的这一丝温暖,就像以前妈妈的手一样。
“孩子呀,姨妈不准你说这样的话。可惜你娘看不到自己的闺女这么听话有出息,比儿子一点不差啊!”说着就悄悄转身抹了一把眼泪。
“媳妇呀,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大家都好好地。快请人进去坐,光站着干嘛呀!”胡氏假装嗔怪着,走过去帮罗家兄弟拿东西,“自家人咋老拿这么多东西来,破费呐!”嘴巴这么说,心里实在高兴。
媳妇那头的人,礼数从不欠缺半分,人勤快品行又好,这媳妇她疼都疼不够,真不知道王氏怎么想的,把好好的媳妇郑氏弄死了,亲孙女赶走了,现在娶一个讨债的回来不说,还带一个讨命的外姓种,真是遭贱啊!
众人都进屋坐下,胡氏连忙给没人倒了一碗绿豆汤,“这汤还是明哥儿从你那回来教我老婆子煮的呢,说是清热解暑。我们雾儿真是冰雪聪明啊!”
“胡婆婆,我姐经不起夸的,您老再这么夸她,她会骄傲的,往后咱们可要没口福了。”陈子霜俏皮的躲到了罗氏身后,取笑陈子雾。
“霜儿,你学坏了,开始调侃起你姐了?”其实内心她是很乐意陈子霜的改变的,不希望她还沉迷在以前的阴影中。
“没有,没有这回事!哦对了,姨妈,我家辉哥他们去哪里了?”陈子霜见情况不妙,赶紧转移话题。把大家都逗乐了。
“他们兄弟俩和你水生叔去塘里挖莲藕了,我听家明说要移一些去你那边的池塘种的!”罗氏欢喜的道,现在家里条件过得好些,她心里的石头落下了。想当年她娘刚走,自己又出嫁,两个兄弟幼小,罗老爷子就是又当爹又当娘的使,她心里,这一直是个疙瘩!
陈子雾正想问两个小的,胡氏就开口说道:“老三、老四在睡午觉呢。他俩像猪崽子一样,赶吃赶睡,可乐呵了!”记忆中老三是女儿,差不多三岁了,陈子雾也会心一笑,替罗氏高兴,这儿女双全,岁月静好!
罗二宝一听姐夫和外甥都为他们家的活忙着,哪里还坐得住,拉起三宝兄弟俩就赶牛车去帮忙了!
庄户人家牲口都是宝贵的东西,胡氏家里只有陈水生这么一个儿子,孙子幼小,劳动力自然不足,每年收成也刚好够口粮,腾不出钱来买牛。平常都是走路,实在是路远才会借用一下别人的牛车。
他们爷三去挖莲藕自然是用手抬回来的,所以罗二宝才这么着急去帮忙。一来心里过意不去,二来心疼姐夫和外甥。
罗家兄弟出去后,胡氏也去杀鸡准备晚饭,客人来杀家鸡款待,在殷实的庄户人家那算是很高的待遇了,更别说胡氏这样的家境。
“胡婆婆,这里有几串猪肉,一起拿去煮,怕待会捂臭了。”陈子雾打开刚才帮下来的牛皮袋,把带过来的礼品都一一拿出来。
胡氏也不假客套,拿起来去了厨房,这会不煮还真糟蹋了,情谊在心中。
“姨妈,这些尺头,您拿着给家里每人都做些衣裳。这个小碎花适合您,小姨专门给您挑的……”陈子霜指着那些布料还没说完,罗氏就把姐妹两个拉到了身边坐下。
“我听说你们那个后娘去车碑头找你们,还打伤了霜儿是吗?给姨妈看看还疼吗?”说着就要扯开子霜的衣袖。
“姨妈,没事,早好了!”陈子雾压住了罗氏的手说道。
“造孽的,娶了一个讨债的,带一个讨命的,你奶现在日子不好过,早上晚上都吵吵闹闹的没停过。一家都过得不安宁啊!”罗氏反握陈子雾的手,感慨着。
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其实陈子雾并不怎么感兴趣,既然仇已报,落井下石这样的事情她是没有心思做的。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能怪谁?”
陈子霜也不怎么理会,她比较喜欢和小孩子玩,就说道:“姨妈,我们进去看看老三老四睡醒了没有,我给他们各绣了一双鞋子,我都迫不及待看他们穿了呢。”这段时间陈子霜针线学得不错,衣服都做得有模有样了。
“好好,好好好,霜儿真是乖巧,走,两个小鬼头应该也快醒过来了。”说着就娘三就起来,往房里走进去。
走到床边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粉嘟嘟的孩子,在呼呼大睡,还是不是吐个泡泡,老四头上还戴着虎头帽子,可爱极了。陈子霜迫不及待的过去吃了一把豆腐。
这时,外面却传来了胡氏略带惊讶的声音,“咦,这不是子云丫头吗?你怎么过来了啊,先进来坐坐。”
陈子雾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