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就要把她扯开。
陆籍却死命抱着我的脖子,又大声嚷嚷,“你听我说,这个真的很重要!”
我越扯她,她就越抱我,箍得我脖子都痛了,索性作罢。我松手,她便松手,多年来,我们总算培养了这点点默契。
我轻哼,“你说吧。”
陆籍却盯着墨夷看。
我假装看不懂她的暗示,“要不要说,不要说就去小黑屋!”
陆籍皱眉,“不知好歹,我可是为了你好!”
我轻哼,就不理她。
她自己纠结了一会儿,直接冲墨夷一笑,“诶,驸马,你能出去一下吗?”
我没动声色,墨夷看了看我,一笑,大方地离开了。
那次第,我忽然觉得,一向嚣张的墨夷,原来竟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陆籍不过帮他……咳咳,他就这么好说话了。想来,是过去他的人品着实被藏得太深了,我竟一丁点也没看出来。
墨夷出去以后,陆籍就更往我靠近了一些,神神秘秘的。
“你有话就说吧。”我不喜欢她故作神秘,当然,也是因为过去无数次经验表明,她每一次神秘的内容,其实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眨巴眨巴了水汪汪的眼睛,又往周围看了看,小声问我,“你的驸马会在哪里偷听吗?”
我心笑,吓她,“说不定哦~”
她听了,小脸顿时一皱,纠结起来。半晌,只得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字。
她今日,真是……酝酿气氛过了头了!
我正要骂她,却猛然瞥到桌上的水迹,霎时,整个身子仿佛被什么狠狠一劈,动也不能再动……
全身血液凝滞。
我换了男装,立刻和陆籍一路赶至那偏小的客栈。
“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我们一进门,小二就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这么多年来,我走到哪里都是这样,陆籍说,那是因为我长来便是一头肥羊模样,鲜活鲜活的,仿佛是在胸前挂了块牌子,“待宰!”
“我们找人。”
我急急应了一声,陆籍又站到我身前来,那小二认得她,讪笑着叫了一声“陆公子”,便让开了道。
陆籍领着我到了二楼尽头处的一个房间,我只觉心头一跳,抓了她的手,声音都有些颤了,“他还在这里?”
陆籍拍了拍我的手,“放心吧,我告诉他,见你一面,他这辈子都可以不必再说书。”
说了,陆籍敲门,一声,门便立刻从里面被打开。站在门里的人,是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小鼻小眼黑皮肤,见了陆籍,嘿嘿笑道,“陆公子,你总算来了。”
陆籍一笑,“怕我糊弄你?就是糊弄,这天下又哪里有这么好的糊弄?你这食宿费用,我帮你缴了一个月,即便我不来,你好吃好喝的休息一月又何妨?”
“是是是。”那男子一脸赔笑点头。
陆籍领了我进去,道,“胡二,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商公子。”
“商公子好,小的可是等候您多时了。”那胡二朝我一揖,笑道。
我见他眼睛里点点星光,心下会意,便从荷包里拿了张银票出来,“这个,是订金。我这人没有旁的爱好,就爱听人说书,就爱听别人没听过的故事。听陆公子说,你前日那故事说得尤其好,你现在便说与我听听,若是我喜欢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胡二连忙两手将银票接过,见了那上面的数额,眼睛闪闪亮了一亮,随即嘿嘿笑起来,好不容易才收住,这才将银票小心揣到怀里。
“不过你要记住,我给你的钱是包下了你的故事,那么,不论今日我喜欢与否,你都不可再向他人讲述,明白吗?我这人听过的故事,最不喜其他人也来听,若我知道,那么我必不放过你,知道吗?”
“是是是,小的明白。”
我朝陆籍示意,陆籍点头,便催促胡二,“开始吧。”
“是。”
胡二转而回了桌案之后,随即,一声惊堂木,这说书的阵势倒是摆了个足。
我紧了紧手心,一面听胡二向我说书,脑子里,陆籍蘸了茶水写在桌子上那几字,像是能跳动一样,在我眼前嚣张动乱。
陆籍问我……
新婚夜,你是不是没有……落红?
胡二同我说的,是一个公主的故事。
时代不详,地点不详,只知有一名公主,小名点点。她是开国几百年以来的第一位公主,从小生来,便被帝后捧在了手心里骄纵。
点点公主有一个同她沆瀣一气的哥哥,她从小便和这位哥哥胡作非为,常常换了男装便入民间,是以,学了不少流气。也因此,常常被皇后教训。
有一次,点点公主生事,皇后大怒,便将公主送入寺庙里,要修生养性,哪知,路上却遇了刺客,点点公主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