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玠?”靳长恭叫他。
玥玠捧着水仙花轻嗅,闻声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他,一双眼睛清澈如水,仿佛世间万物都映入那一双眼“嗯?”
靳长恭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被卡在了喉咙中了。
看他此刻的模样真不像是一个听不懂大陆通用语的异域人,靳长恭有时候跟他在一起,总会忘了他不懂她所说的复杂用语。
她想了想,便亲手夹了一块翠玉红豆馅糕很自然放在他的碗里。
听柔仪宫的宫女说,他最喜欢就是吃各种各式的糕点。
果然玥玠吃着她夹的糕点,笑容亦渐渐大了些。
“谢谢。”
靳长恭放下筷子,有些头痛,她发觉跟他的交流基本上就是两个字两个字地蹦,这多了他听不懂,这少了她又表达不清楚意思,眼下她想要他的冰蚕,又该怎么跟他开口呢?
“震北,去冰窖叫任意一个七怪过来这里。”靳长恭暗中密音给震北。
震北颔首,一溜烟便消失在当场了,而靳长恭则看着玥玠像饕餮胃大似王,一碟又一碟地解决掉她特地吩咐御厨精心制作的糕点。
等他以斯文相却绝对速度地解决完七八碟后,靳长恭嘴角微抽,出手拉下他朝最后一碟下手的筷子。
“够了。”
看他再吃下去,她都快吐了。
玥玠睫毛一颤,眨开一双似雾似花似雨的秋瞳,懵懵而盈润地看着她,就像是无声地质问她,为什么不给他吃了?
她抚额,她错了,她原本以为他就是一萌货,原来他还是一吃货啊!吃了这么多,他竟一点都不觉得胃里难受吗?要知道那全是糯米跟糖点制作的?
“陛下,人带来了。”
这时,震北带着七怪之一的猿匆匆赶来了,靳长恭挑眉看了猿一眼,暗底里奇怪,她以为来的不是蟒就该是骸这两人,因为其它人性子都比较孤僻桀骜难驯。
“陛下,蟒他们正在替主子运功护住心脉,现在主子的情况更不乐观了,俺内力是七人中最差的,所以他们就叫我先来了,您有什么吩咐就叫俺吧!”猿模样粗壮,双臂类似猿般长项,皮肤黝黑,毛发粗黑杂乱,看起来跟大型猩猩十分神似地拍了拍胸脯。
猿说的是大陆通用语,玥玠自然听不懂,但是看到猿来后,他却放下了玉著,不再执着于糕点了。
情况更不乐观了?靳长恭眸光一沉,指关节下意识收紧。
而猿视线一偏,这才看见玥玠坐在陛下旁边,顿时巨目紧缩,眼眶赤红一片,竟噗通一声重重跪地,用膝盖爬前,面色充满痛苦地吼道:“eeпppoomkЛeЖn。”
玥玠神色很淡,他望着猿,表情没有丝毫变化:“kЛe。”
猿闻言,委顿坐于地,脸色顿时灰惨一片。
“猿,玥玠说什么?”靳长恭看猿惨淡灰黯的模样,出声问道。
猿是一个性子很憨的人,他听到靳长恭的声音,那像熊一样壮的汉子,竟泪眼汪汪,像受委屈的小学生一样,瘪着嘴告状:“他,他说他不愿意救主子。”猿定了定神,脑中突然开了一个窍,他急切地爬到靳长恭脚下,哀求道:“陛下,猿求您,求您帮帮主子!”
靳长恭放松表情,使了一个眼神让震北拉开猿,她看向玥玠,他亦恬静地回视着她。
想到刚才猿所说的,靳长恭沉凝了片刻,神色认真道:“玥玠,你需什么样的条件才肯用冰蚕救暗帝?”
玥玠听到靳长恭叫他,再加上旁边猿的忙不跌地翻译,他听懂了,却怪异地问道:“恭,你希望他活着?”
其实玥玠是认识暗帝,当初他带着一支部队来到异域,做了些什么,他全部都知道,也知道他离开时带走了七怪,只是他对他要做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并末插手或者深入。
但即使这样他仍旧知道,暗帝回来想夺取她靳帝的位置,既然如此,若暗帝死掉,对恭而言不是更好的一件事吗?
靳长恭虽然不甚清楚他此话的意思,却还是照直说:“他活着比起死了,对寡人来说更有用。”
这就是她目前能够给出的答案。
猿在他们两人之间充当翻译器的工能。
玥玠闻言并没有再说话了,他沉默着似在思索些什么。
靳长恭看他明显不乐意的表情,暗自猜测,暗帝恐怕之前为了得到冰蚕曾对玥玠做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并且两人之间或许还有私仇,否则那日暗帝为何发了疯似的要对玥玠动手,此刻看玥玠沉默的模样,想必是不肯拿出冰蚕的。
“若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靳长恭压袖起身,但玥玠却突然抬眸,开口道:“是不是如果我不愿意救他,从此以后你就不来看我了,或者说,你生我的气了,会将我赶出靳宫?”
猿翻译完这一段怪怪的话后,突然福至心灵,瞪着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睛看着陛下:快,快说会,快威胁他,快吓唬他,快让他给主子治,否则便不跟他来往!
不管辕是怎么想的,靳长恭心中自有一番思量,在她没有确切弄懂玥玠的身份,与他对靳国是否存在危害性的时候,她是不会冒险将他赶出宫的。
至于她跟他的关系,若他不救暗帝,而她也不欠他什么,那关系便简单明了——没有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的人,她估计亦不会有多余的时候来探望。
明显,玥玠看出了靳长恭的心思。
为了暗帝,令他跟恭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