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本待说话,看到此处,面上到底也是一红,低下头去,方才说道“这个俱奴婢所知,却是‘小人手’!”她说完手上却是一抖,看着那托盘,竟是面露惊惧起来。
司马原也是眉头一皱,低低冷哼一声“却是这个东西!”
沉鱼却是不知就里,眼望着徐嬷嬷问道“什么叫做‘小人手’啊?”
“姑娘”冰清站在她身后,却是扯一扯她的袖子,沉鱼回头,却见冰清面色惨白,嘴唇微微抖索几下道“奴婢瞧着那炉子里却好像是个小孩子的手骨!”她声音竟是分外的沙哑难听,沉鱼却是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一抖,却被司马原拥住,她眸子一垂,手抓住司马原的手臂,却见那黛石色的袖口上云纹缭绕竟是金线压边,想是那绣娘绣工极好,将线压进步脚之中若不是在阳光之下或是离得极近断是不易看见,她手上一紧却听到自己满含惊恐的声音问道“怎么会是那个东西了,这王府里也不会又那么吓人的东西啊!”
那徐嬷嬷只是一叹息,偷眼瞧了眼司马原,道“奴才要是记得不错,当年犯妃姚氏那件案子王爷当还是记得才是……”她话说了一般,却因涉及忌讳,不敢再言。
沉鱼见其说的小心翼翼,正自纳闷,却听司马原含怒冷哼一声道“休要提及那个犯妇,她也不是什么妃子,那种蛇蝎心肠,断断当不上一国帝妃!”
沉鱼却还是不甚明白,听司马原的口气这个这个姚氏却是一个帝妃,却不知道所犯何事,沦落为囚。
董妃见沉鱼却是一脸茫然,抬头却对其一笑道“妹妹不知这其中缘由倒属正常,那姚氏曾是先帝一个妃子,父亲乃是三公之一的常国公,乃是两朝元老,国之重臣,母亲更是显赫,乃是先帝的姨娘,跟先帝爷可以说是姑表结亲了,所以入宫之后,情分自不比一般后妃,初进宫便被封为贤妃,位居四妃之一,当属宠冠后宫,一时无两了,只是不知因何原因,姚氏进宫数载却久久无孕,她心中自是焦急,求了无数偏方医药业是无果,后来不知道是何机会,竟然认识了一个苗疆的巫女,偷偷的带在身边便也算了,还在宫里头偷偷养起了“小相公””
沉鱼听到此处却是心中一跳,口中问道“她就是因此被贬的?”
董妃偷瞧了眼司马原,见其面色平静,方才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并没有,先帝到底顾及旧时情谊,只是下令将那个苗疆的巫女活活烧死,并且连降了其两级,贬为姚嫔”她顿了顿,眼看着地道“这原本是没有什么,只是谁知道被降为姚嫔的贤妃那时候却果真有了身孕,她眼看着那个巫女被活活烧死,许是被吓着了,突然间下身血流不止,等到太医赶到,那孩子已是保不住了,先帝虽是心中有愧,到底是姚嫔自食恶果,她若不轻信那方外妖女的谗言,也不至于连孩子也保不住了,那时候的君太妃,也就是兰贵嫔,她贵为九嫔之首,又是素有贤良美名的,跟后宫众人总是相处甚好的,先帝见姚嫔小产之后郁郁寡欢的跟任何人总相处不好,就将其迁到“香兰馆”同君太妃娘娘一同居住”董妃说道此处,却见司马原眉心一跳,当下不敢再说。
沉鱼心知董妃有所顾忌,宫廷秘事,即便是史书上也多有隐瞒,何况是涉及到司马原的生母君太妃娘娘的事情了,恐怕在这个园子里都是忌讳。她心中正暗自思量,冷不防手上一暖,沉鱼抬头,正对上司马原漆黑如墨的眼,他似乎得是叹了口气“你虽是熟读史书,到底是宫廷秘史,想你也是不知的……”他顿了顿,眼望向窗外,有乌云压过,似乎快要下雨了,风刮的太极,枝头乱花如雨,密密匝匝的,恍惚了人的眼。
董妃慌忙的叫了声“赶紧的把窗户关上,快下雨了!”
那窗户缓缓的被合上,不到一会屋外“哗啦啦”的,竟是大雨倾盆如注,沉鱼心中一紧,看着那烟色迷离的窗纱,心中恍然一句“最怕花时雨,好雨不怜花!”窗外的桃花经过这场大雨,又能留下几何了?
司马原似乎也突然回过神来,看一眼沉鱼道“那时候我还是由着母妃带养,母妃生性温柔,她可怜姚氏失子,对她更是百般的招扶,唯恐怠慢了她,让她生了见外之心”他忽的冷笑一声,似是嘲讽“母妃她哪里知道那姚氏生性就是个不服输的,她起先贵为贤妃,人人屈颜奉承唯恐不及的,现在沦落到跟母妃同住一室,更是屈居人下之人,她又如何能看母妃顺眼?母妃那个时候却又坏了孕……”他顿了顿,眉色似乎一阵暖意划过“那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了,父皇身下子息单薄,后宫很多妃嫔俱是无子,母妃本就有了我,现下又坏了孕,父皇自是欢喜,一时间恩宠自不是常人能比,那时候父皇每日都来“香兰馆”陪着母妃下棋赏花,教我习字射箭”他忽的声音一冷“姚氏那个时候却突然性情大变,每日陪着母亲赏花品茶,甚至是母亲动了胎气也伺候在床前,母亲自是感动,对她也更是掏心掏肺的相待”
沉鱼眉心一跳,直觉不好,司马原乃是君太妃的唯一生子,她从未听说君太妃育有别的皇子公主,可是照司马原这样说,难道那个孩子?
司马原手中一紧,攥紧沉鱼的手,沉鱼手上一痛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