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跟吴志刚在原乡的那些日子,吴志刚总是把小梅和自己的事挂在嘴边说,吴志刚说:“我以后赚了钱,要先把小梅从欧阳坤手上弄回来。”每到那个时候,问号总是傻哈哈地咧着大嘴吧说:“你跟小梅结婚的要做伴郎。”
阿福说不出口,在几个兄弟中间,阿福的年龄最大,看的事情也最多,最清楚小梅对吴志刚的意义。那张硬汉的脸上两行泪悄然向下滑落。
小梅从吴志刚的怀里滑落地上,双腿微微曲着,两只手手心向上翻开头,摆出了一个诱人的动作,月光照在他惨白而天使般可爱的脸上。头发自由散开着,银色的月光下,血液从发丝中一点点的往外流。吴志刚看了看自己的手,全是血,他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抱起小梅,连晃了几下,一声接着一声地,用他生平最亲切的语气问:“小梅,小梅,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小梅。
小梅吃力的睁开了眼睛,苍白的脸上露出她可爱的笑容,小手慢慢地离开地面,摸着吴志刚满是血与汗染成了红色的脸说:“志刚哥,我没事,我没事,我长大了以后,我要嫁给你,再有几年,我高中就毕业了,高中毕业了以后,毕业了以后,我们回原乡,我要做最爱吃的,你说的土豆炒马铃薯给你吃……”
之后她猛一阵猛咳。手从吴志刚的脸上滑落了下去,落在了地面上,闭上的眼睛,两行眼泪顺着她洁白无暇的脸庞慢慢地划落,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满足的笑容,这笑容是赵猛和吴用决定给他们定娃娃亲的那一天,吴志刚看到的,后来一直没有变过,这个笑容,在吴志刚的心中一直没有变过,也永远不会再变。
弯月把大地照的一片苍白,遗落人问的天使迟早会回天堂,只是这种方式让吴志刚不想接受。他把小梅轻轻地抱了起来。吴志刚的几个兄弟,沉默地看着吴志刚,看着他缓慢的站起来,看着他抱着小梅一步步向房间里走去,看着他打水,为小梅洗脸。
他一遍又一遍地对小梅说着,只有他自己和小梅才能听懂的话,小时假玩过家家时才说的话。
夜很静,屋子里很静,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很安静,死一样的安静。就连夏虫都忘记了叫唤,
吴志刚的平静让人担忧,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的脸上并不完全是忧伤与痛苦,更多的是仇恨和朋友们从未见过的冷静。阿福和问号没有再去酒吧,寸步不离的跟在吴志刚的身边。吴志刚叫人把小梅送给了欧阳坤,他继续在网吧里帮忙。一会帮人换键盘,一会帮人拿饮料,只是不说话,有人对他说话他也只是笑笑。
本就邪恶的双眼给人一种无法靠近的冷感,这一天,他干的最多的时间就是盯着李双双看,总是觉得在李双双的脸上能找到小梅的影子,可爱的酒窝和永远永人都觉得天真的小虎牙。
他有条不紊的过日子,打扫网吧的卫生,帮客人开机器。甚至比平时工作的更认真了,平静的你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中午照常吃饭,还平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没有拿兄弟们开玩笑,也没有讲一些流氓的浑话。
晚饭过后,他正在跟狄虎两个算帐。这一天的收入不错,现金收入八百二十,点完了钱,他把李双双叫了过来,对李双双勉强地笑了一下说:“双双,如果你的父亲是个非常有钱的坏人,我把他收拾了你会不会恨我。”
李双双愣了半天,硬是一句话也说不上了,她从小跟母亲一起生活,从一些长舌妇那里也听说过一些事情,但父亲是谁她从来都不知道。吴志刚开口说话她很开心,但问这样的问题,让李双双觉得很奇怪。她瞪着跟小梅一样可爱的大眼睛,打量着一点都不像开玩的吴志刚不知如何回答。
李桂花生病的时候,把李双双的身世告诉了吴志刚,这件事吴志刚并没有告诉李双双。小梅夜里找到自己,在临终前说的话,让吴志刚断定小梅后脑上的那一枪,绝对跟欧阳坤脱不开关系。他有很多问题,为什么欧阳坤会对小梅下手,最大的可能是枪打偏了,死的应该是自己才对。他要去找欧阳坤问个清楚,如果真是因为欧阳坤为了干掉自己才伤的小梅,他绝对会让欧阳坤去见阎王。
现在唯一让他犹豫的就是欧阳坤跟李双双的这层关系。看着李双双不说话,吴志刚想了一会,对李双双说:“你今天晚上回去,在你母亲那里问清楚你父亲是谁,明天一早来告诉我你的想法。”
李双双是个聪明人,她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小梅的死一定牵扯到自己新生父亲。她现在明白,为什么吴志刚这一天这么平静,没有去报复,一定是因为自己。李双双跟值夜班的小姑娘交接了工作,用从来没用过的严肃神情对吴志刚说:“志刚哥,我明天早上就告诉你。”之后转身离开了网吧,头也没回。
吴志刚急忙低下头,让吧台挡着别人的视线,偷偷地,只有小梅这样喊过自己。他刻意的不想起小梅,可是小梅那张可爱的脸,和脆声声地声音挥之不去。
“问号,你过来。”吴志刚把问号叫到了身边问道:“小梅昨天晚上怎么会出现,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我正在这台机器上玩游戏。”问号指着吧台上平时几个兄弟玩的,配置最好的电脑说。
“说重点。”
“嗯,小梅进来的时候,很紧张地对我说,你有危险,叫我赶紧找到你人,让你躲起来,她看上去很认真,我跟小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