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莫梓瑶才放下心来。点了头道:“那便帮本宫更衣吧。”
“是。”两个宫婢都应了声,便上来帮她换下身上的衣服。如今天气早就回暖,宫里的衣服也换的薄起来。
浅蓝色的宫装,用银丝线绣出簇簇锦团,指腹抚上去,还带着略微的凉意。轻盈的广袖用银色的锦缎滚边,在腰际束起宽大的锦带,秀出莫梓瑶的柳腰依依。
莫梓瑶犹记得那时她还是一个小小的秀女,阮凌政拦住自己的腰,轻笑着道:不盈一握,如弱柳扶风啊。嘴角不自觉地轻笑出声,两个宫婢也笑了,却是都不说话。
晚秋将莫梓瑶拉至梳妆台前,用木梳轻轻地梳着她满头青丝。
莫梓瑶轻笑着,甚是开心瞧看她们的样子,心里也愈发地高兴起来。想起方才与平仁王的那番话,总是无端地放心。
朝中有人谋反,那总也要是师出有名的,如果阮家的子孙不想反,谁若是动了,那便是作乱,人人得而诛之。前朝凌天帝驾崩的时候,阮凌政若不是有刘家和林家的支持,他要坐上这皇位,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刘炎飞当年选择阮凌政,自然是想日后将自己的妹妹嫁入宫中,而她的孩子将来有一天,能坐拥这阮南朝的江山。
否则,这么多年,刘家的人定是按撩不住的。刘炎飞也不会千方百计地要将自己的妹妹送进宫来做阮凌政的妃子了。所以太后考虑的,自然是谨慎的。
梳妆好了,又在寝宫内休息了会儿,便见韵兰自外头进来,朝莫梓瑶道:“娘娘,时候差不多了,该过泽宜殿去了。”
莫梓瑶点了头,便由晚秋扶着起了身。
出了宫门,见轿撵早就备好了,弯腰进去坐了,听得玉芝轻声道:“起轿吧。”
泽宜殿离玉瑶宫还是很远的,莫梓瑶便安静地坐在轿内。她自然知道为何阮凌政要选择在泽宜殿设宴。只因那里,是两位王爷离开皇天城去封地的时候,他为他们践行的地方。
藩王没有皇帝召见,是不得私自回皇都的。往年太后的寿辰因不是整岁,所以并不曾办得如此浩大过,故此两位王爷也不过是在她寿辰的时候,派人送来贺礼。
如今,时隔四年的时光,他要再次选择泽宜设宴,定是要告诉他们,兄弟骨肉之情,他从来不曾忘。从这里分开,再在这里聚合。阮凌政想的,自然是很周到的。
轿子行了好久才缓缓停下,玉芝拂开车帘,伸手来扶莫梓瑶。下了轿,便见泽宜殿今日多了许多的宫人们。于是她们也不多做停留,只抬步朝里头走去。
来往的宫人们皆朝莫梓瑶行礼,莫梓瑶微笑着轻轻点头,抬眸瞧去,瞧见芸贤妃的身影,她的身旁,几个妃嫔在她身侧笑着说着什么。
见她坐在堂下左侧的第二的位置上。莫梓瑶秀眉微蹙,左为上啊,她摆明了想给蕙贵妃以及自己一个下马威么。要知道,以她的品阶,并不足以坐在那个位置上。如今她敢如此堂而皇之的稳坐在那里,不过是仗着自己腹中的帝裔罢了。
而她前面空出的那位子,便是留给远道而来的王爷的。只是今日是家宴,莫梓瑶自是不会与她计较这个。径直过右侧的第二的位置上坐了。芸贤妃回身的时候,才瞧见了对面的莫梓瑶,浅笑着,朝她微微福了身。
莫梓瑶也笑着瞧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眸光。这个时候,先到的嫔妃们都一一找了位子坐好了,有的窃窃私语着,有的只规矩地坐着,并不多说一句话。
莫梓瑶的下面,坐了婧充仪,她的对面,是黎充仪。侧目瞧过去的时候,恰好见婧充仪朝这边看来,她朝莫梓瑶淡淡一笑。莫梓瑶也笑着,见她下面是茜充媛和菱充媛。而黎充仪的下手,是陈顺仪与贺静嫔。
这时,听得外头公公高声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