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微微吸了口气,瞥了身后的张婉瑜一眼,走了上去,她不自觉地走得有些慢,好像知道一旦她走到他跟前,他们先前那温馨的相处就会化为泡影,她对父亲的孺慕之情从此只能被关进汹屋里。
齐天毓冷眼看着,在见到她清清淡淡、故作镇定的脸上露出一丝挣扎、难受、不舍、和踌躇后,心中的怒火先是降了一点,随后更加高涨起来,她竟然没有一点惊讶、后悔和慌乱!她根本就已经预想到了如今的情形,一下子就坦然接受了这个现实!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所做的事情都已经是谋划已久的,或许从她还没进入部队时就已经开始撒网了!也就是说她从头至尾都在欺骗他!
好c得很!不愧是他欣赏的女孩,够冷静,够睿智,够隐忍,谋而后动,所有的步骤都精心设计好,只等猎物走进圈套,而他或许就是其中一只愚蠢的猎物!
齐天毓怒极而笑,惊得对面的女孩猛地顿住了脚步,她踌躇地看着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抿紧了唇,倔强地一个字都不说。
君卿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她一开始接近他的确算是欺瞒,目的不纯,且有谋划掠夺的卑鄙性质在其中。她余光瞥见齐瑆得意的神色,不爽地皱了皱鼻子,她就是很讨厌齐瑆,明明有这样完美的家世,众人仰望的父亲,优秀的同胞兄长,美丽的母亲,却不知道好好珍惜,奋发图强,反而在族里这样激烈的竞争下游手好闲的同时厚颜无耻地不断向兄长父母索要东西,特别是当那些东西他是没有本事驾驭的时候,更别说他之前总是找她不痛快,不是给她脸色看,就是下绊子,整一个标准的只会惹是生非的二世祖。
可以说,他们两个是完全的相看两厌。
齐天毓见君卿竟然还有心思朝着齐瑆皱鼻子,不禁不满地沉下了脸,不过心里却不知怎么地舒缓了一些,他一向喜欢君卿这样孩子气的行为,不明显却真的存在,不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娇滴滴的黏人,却绝不失该有的娇俏。
如果……齐天毓抿了抿,他想,如果这的确是君卿的真性情而不是为了讨好他而故意做出来的举动,那么他或许可以原谅她的欺骗,只是之后她必须乖乖地做他的儿媳,除了偶尔研制军械以外,不再触碰军部的事情——他的强势不允许身边有一个谋算着军部权力的人存在。
不得不说,君卿其实是有些了解齐天毓的,她也想到了这一点,既即使齐天毓原谅了她也不可能再让她触碰军权。可这绝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和他决裂是必然的,至于齐放……她只能说声对不起了,不过她可以在离开前再帮他一把,坐稳军部的位子——鉴于最近他常常被军部那些老顽固刁难的事实。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齐天毓突然伸出了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了跟前。
“你在供养私军。”他沉着声,笃定地说:“你想做什么?谢崇、徐论、成浮、何家三兄弟,秦青,王昭,还有谁,嗯?告诉我。”
他命令她。
君卿抿紧唇,冷冷的空气中,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大病未愈的身体都违反主人的意愿颤抖了起来。
齐天毓看着吹着冷风可怜兮兮的女孩,狠狠地皱了皱眉,他觉得自己第一次尝到了当女儿犯错被罚,父亲也跟着心疼的那种糟糕的感觉,更不用说还是这位父亲“罚”的她,憋屈的要命!
对,就是憋屈的感觉。明明愤怒,却不得不按捺下怒火反而心疼起她。
华扬呈看看齐天毓,又看看君卿,见两人还梗着,只得亲自出马给君卿披上了外套:“天毓,她补没痊愈呢,什么事情回去了再说,啊。”
齐天毓冷哼了一声,沉声道:“给我回去,下周再来见我,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如果你还想嫁给齐放的话。”一周的时间,既是给她养伤,也是让她想清楚今后的路。
君卿摸了摸身上的大衣,刚刚才朝华扬呈感激地点了点头就听见他这样说,不禁心颤了颤,微冷的感觉从腹部蔓延了上来。她会去见他,不过或许那时就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她想她会暂时去荷兰,等京城重新安置上她的部署后再回来。
等君卿离开,一个士兵对齐天毓说:“将军,张家大秀在里面,您看?”
齐天毓扫了破屋里正已经痛得快神志不清的张婉瑜,想到今天与他见面的那个女人的话,知道张婉瑜和君卿之间的过节,他厌恶地皱了皱眉,道:“还留着做什么?”
那士兵愣了愣,随即毫不犹豫地应道:“是!”
晚风从山头爬过,一条性命就此轻易结束。
君卿回到郊外别墅后又给秦佑臣发了个短信,还是问问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安全,什么时候回来。不过等了半小时也没见收到回复,她有些担心,仲霆告诉她他没在车臣看到过秦佑臣,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出的什么任务,身为空军的王昭不知道,连楚蔚风也不知道。
楚蔚风是空军特种兵部队,暴风队的队长,也是秦佑臣的队长,她本该知道秦佑臣的动向,可之前问她时她却说不清楚,秦佑臣是直接受了上头的命令出的任务。上头的命令?暴风队是淳于家的部队,难道是淳于少成的指示?
君卿百思不得其解,忍下不悦给楚蔚风打电话,她的电话却不通,不过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