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当严颜的消息传回來的时候,整个刘府上一片慌乱,董卓是谁?也许益州的百姓不会知道,甚至有不少的小世家也不会知道,可是他们知道啊!作为当今天下势力最大的诸侯,甚至连天子都敢挟持在手的人物,会因为他们姓刘就心存顾忌吗?
“大哥,二哥一去就再无消息,原本我们这么等着也不是问題,可如今董卓入侵,益州又不统属,我们怎么抵挡?”刘瑁最先沒有忍住,神色略微有些惊慌的道。
刘瑁本來是沒有其他意思的,可是这话说出口后,听在刘范的耳中就变了味道,想想也是,什么叫原本不是问題?那现在就是问題了?沒有天子册封,名不正言不顺的就不是问題了?而且,如今成都城中,刘璋有益州世家的支持,相比起來,刘瑁手中那些刘焉旧部,就实在有些太寒碜了,而且,刘璋不也是刘焉子嗣吗?情势不对,转投刘璋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題,他能怎么办?
一瞬间,刘范脑中念头百转,可怜的刘瑁还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句无心之言,就惹得他兄长怨心大起。
“按说二哥走的时间也不短了,就算沒能达成目标,报个平安的消息也该传回來了,大哥,你说是不是……”忽然之间,刘璋不由的打了个激灵,不过他对刘诞的担忧,给刘范看在眼中后不由暗自点头,心里顿时暖暖的。
“应该不会,再怎么说,我们也姓刘,即便是如今父亲不在了,可我们毕竟也还是堂堂皇亲宗氏,而且你二哥又是朝中治书御史,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他出手。”说话间,刘范眼中满是自傲,堂堂大汉宗亲出身,附给他的不仅仅只是一个身份,还有他内心中那高高在上的骄傲。可惜,这个时候的他们谁也不知道,就是那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赵韪,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出手袭杀了刘瑁并其身边带着的数十仆从。
微微顿了一下后,刘范低头沉吟良久,才又接着说道:“如今剑阁已失,无论如何,梓潼再不容失,成都这里,可先借父亲的名望发号施令,必须尽快增兵梓潼。”
“就依大哥之言,不过何人可为带兵之将?”刘璋软弱,沒有什么主意,一提及董卓,脸色就不由开始变得惶惶不安。
“三弟当可。”不知是心中什么想法,刘范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刘瑁后,断然出声道。
“兄长之言甚是,我这就去点起兵马,增援梓潼。”被刘范点名,刘瑁脸上沒有丝毫异色,甚至于眼神中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雀跃。
对董卓大军的威势,他们几人都心知肚明,可在刘瑁心中,拒城而守也不是沒有可能,若是这次能够成功抵挡下董卓,他必然会名传天下,更何况在他看來,益州都是他们刘家的,即便是到时候不敌董卓,逃跑撤退也不会是问題。
第二天,刘瑁就带着期许,带兵出发,只是任凭他怎么想也不会知道,就在他带兵出发的那一刻,益州的大权,已经永远的跟他说了再见。
“老四,家中诸人,我与你二哥在朝中尚有官职,待这次奔丧过后,必然还要回洛阳任职,益州的事情,就要全落在你与三弟身上。你们两人中,老三仗着自己有些勇力,行事起來冲动无状,绝非是明主之选。父亲在时,就与世家之间关系紧张,父亲若在,以父亲的名望还可将世家压制,可是我们这些后辈子孙就做不到了,起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与世家和谐相处是稳定益州的当务之急,你性子温文,正是益州牧的不二人选,我欲在离开前扶你上位,不知你如何想法?”刘范说的很急,在刘瑁刚一离开就拉着刘璋进了书房。
“大……大哥,这……”刘璋有些愣了,根本沒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益州牧悬而未定,益州便民心不附,益州虽然山多道艰,可那也仅限于从外面攻进,但有内贼,则益州必不存也,是以如今当务之急最要紧的,是必须将益州牧确定下來,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拖上一日,益州的情况就会变坏一日,益州天险,天府之国,一旦民心归附,则可坐拥天下沃土而无忧矣,董卓虽强,要攻克益州却是千难万难。”不得不说,这刘范的见识确实不凡,他这一番分析,可以说将日久后益州会发生的各种状况都考虑在内了,若是董卓在这里,只怕也会拍案叫绝。
“可是大哥,三哥那里?”刘璋还是有些迟疑,就像他之前心中其实已经生出野心很长时间,可就不见他有过什么行动,犹豫、懦弱、毫无主见就是对他最佳的写照。
“你三哥那里你不用担心,等以后我会亲自向他解说的,只是这州牧之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了。”刘范不在意的笑笑,将刘瑁调派出去,他未尝就不是这个心思,只是这样的话他却不能说出來,不然一旦刘瑁想不开,兄弟情义就再难回到过去。
“好,我一切听从大哥的。”脸上挣扎几下,刘璋终于点头答应下來,旋即,一种被狗屎运砸到了的幸福感自心中升腾而起,一抹笑意在嘴角处荡漾开來。
“答应就好,我这就去让人准备事宜,不过老四你要记住,不论何时何地,你三哥,永远是你三哥。”仿佛是敲打一样,刘范的脸色郑重而严肃,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刘璋道。
“大哥放心,我明白。”刘璋点点头,也是神情郑重的答应道。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同样的,作为至亲兄弟,刘范几人之间也是相知甚深,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