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在这里坐一下。放心,我提前和附近打了招呼,今晚不会有任何不体面的人出现在我的旅店里.墙边的姑娘们除外。”
于是,夏德拿着那瓶酒,和多萝茜一起坐了下来。在距离八点还有两分钟的时候,桑美夫人让两人去门外看看。
夏德倒数着,和多萝茜站在圣德兰广场边缘。八点整,只听远处嗖~的一声,一道光痕飞向了天空,随后在星空下炸成了绚烂的烟花。
一道道的光痕飞向了天空,那爆炸的烟火点亮了夏德和多萝茜的脸。金发姑娘怔怔的看着天空的烟花,轻声说道:
“原来,她还记得我喜欢.”
桑美夫人那里的信上,依然只有一句话——
【自1853年冬季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睛,我便永远无法将你忘记。】
已经熟知“解谜”规律的夏德立刻问道:
“这次我知道了,你们在去年冬季出现异常以后,肯定尝试着相互见一面。虽然那时你们意识到了,你们无法靠近、无法对视,更无法相互触摸,但那也是你们第一次进行尝试。地点在哪里?”
“圣德兰广场的中央喷泉下。”
在城内城外兜兜转转,夏德终于在九点以前回到了自己亲爱的房子前。夜晚的圣德兰广场是不允许商贩逗留的,忙碌了一整天的住户们也大都回家休息,这里安静而祥和。
广场一周的煤气灯为这里提供光亮,而广场上的煤气路灯最近在检修所以没有亮,因此广场中央依然是月亮的光芒更为明亮。只是,乌云从远处飘了过来,似乎要下雨了。
当夏德和多萝茜走下马车时,广场上空无一人。多萝茜匆忙来到广场中央少女托举着水瓶的喷泉旁,仔细查看后,两指交叉对准水池东侧轻声念咒:
“显现。”
古代语咒文念出,原本空无一物的喷泉水池边沿,多出了一个被重物压着的信封。
那重物是半只红蝶挂坠,挂坠虽然没有磨损和锈蚀的痕迹,却有一种古朴的沧桑感。多萝茜疑惑的拿起挂坠,随后拆看信封看向其中的内容:
【也许命运存在擦肩而过,但我们是最遥远的亲人。】
这不是字条,而是一张完整的纸。字母写在信纸中央,下方是用红色墨水画出的蝴蝶图案。
“这次是什么意思?”
金发姑娘疑惑不解,抬头看向身边的夏德,被月光照亮的夏德,却忽然指着信纸说道:
“你瞧这个。”
多萝茜再低头去看,只见信纸上画着的红蝶居然扑动翅膀,从信纸上飞了出来。
半透明的红蝶,在空中洒下红色的粉尘,然后向着广场边缘飞去。它从清冷的月光中,飞向了那暖黄色的煤气路灯,多萝茜下意识的跟了上去,却发现那红蝶居然来到了圣德兰广场六号的门口,随后没入门板消失不见了。
这一刻,夏德很少打开的屋外门旁壁灯忽然亮起。同时,本应没有人在家的圣德兰广场六号二楼客厅,居然也亮起了煤气灯的灯光。
“这是.”
盛装打扮的多萝茜站在门口台阶前,却看到一旁的夏德,将系着红绳的家门钥匙递给了她。
金发姑娘提着裙边快步走上台阶,在朦胧的灯光中打开了房门。轻轻推开房门,一楼的灯灭着,但门厅和楼梯的灯却是如此的明亮。
她背对着星光,沐浴着暖黄色的光芒。红色的地毯,从门口延伸向了楼梯上方,红色、白色和粉色的花瓣洒满了地毯。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熟悉的熏香味道,手中握着那只红蝶挂坠,金发姑娘感觉自己的心跳忽然加速了。
她不敢相信的迈入了门槛,随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在更高处等待着她,在朗诵着她们的故事:
【致·多萝茜
——1853年深秋】
她走上楼梯,扶着楼梯扶手,看向楼梯的更高处。
【也许命运存在擦肩而过,
我们是最遥远的亲人。
自1853年冬季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睛,
我便永远无法将你忘记;】
在心脏快速的蹦跳中,快步向着上方走去,红蝶在前方为她引路。
【初春时节的三只猫里,
你的笑容让人难以忘记;
盛夏时分的海格斯宴会,
没能共同起舞是永远的遗憾;】
转过楼梯转角,花瓣一路延伸向上,进入了只打开一条门缝的门里。
【在这深秋,望着落叶,
我想轻吻你的侧脸——
金发的姑娘啊,你是否还记得,
我们的最初相遇。】
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更无法记忆到底是如何来到了二楼的门口。
【那时我便知晓,
你与我,如同镜子的正面和反面。
虽然永远都无法相见,但只是倚靠你,
我便感觉到了完整。】
透明的红蝶消失在了眼前,颤抖着的手则推开了房门。
眼泪在此刻不知怎么的,顺着脸颊滑落,而门内,大捧大捧的花束堆满了地板,让这里像是盛夏时的花田。
在那些花束中央,头戴银色冠冕,身着金色礼服长裙,脚穿黑色高跟鞋的红发姑娘,转身用褐色的眸子看向了她。
腰间是红色的丝带,柔顺的长发编成复杂而高雅的样式垂在身后。脸上画着淡妆,睫毛显得如此的美丽。
眼睛眨动,褐色的和碧绿色的眼睛对视。站在花丛中的蕾茜雅·卡文迪许,用涂着口红的唇,轻声念出了最后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