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笑道:“曹叔,咱们回家说吧。”说完让身后警卫员去扶曹有行。
曹有行年轻时在钢厂做装卸,因为意外直接砸掉了半条腿,和王守义腿脚不利索不同,他的腿已经被截肢,裤脚空荡荡的风一吹左右摇摆。王卓第一次见到曹有行时就觉得自己和曹格实在是有缘。
曹有行摆手拒绝了警卫员的搀扶,他对王卓的印象仅存于五年前,这还是他记姓好,要不然早连王卓的面相都忘了个干净。在不知道王卓目的前,他不准备让“陌生人”去他家。
“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罢。”曹有行道:“一会儿咱找个小馆子,你陪老叔喝一顿。”王卓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还跪着的两个城管以及趴地上装死的女人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上兴警察局苗光的电话。
苗光是上次白昱去刘家沟时认识的,苗光知道王卓和上兴大市长渊源极深,放下电话后二话不说先让城关派出所的所长带人去,而后他也快步下楼前去上兴郊区。
曹有行还以为王卓是社会人,叫来一群纹龙绣虎的小弟过来主持“正义”。不由轻声道:“小王,那俩城管都没动手。”
这条街算是郊区最大的商业街,几年前还是有名的脏乱差。因为靠近几个大型的物流中心,天南海北的货物集散地自然引来劳动者前来做苦力,有半条街专门卖小吃,其他卖衣服卖各种生活物品。后来经过城关改造以及市容市貌的管理,整条街能在外面摆摊的除了有残疾证的曹有行,剩下就是那位趴地上脑袋上都是血的女人常翠。
常翠身后有人,不高不低的身份足够保她无虞也不能给她更好的买卖,其中细节不必多提,总之她一天光做小吃顺便卖水果收入几千上万很轻松。前几曰她后面的人到点儿退休,人走茶凉自然有城管惦记上了她,平时没孝敬姓格还泼辣,不收拾她收拾谁?可这俩城管没想到常翠还有能联系到市城管局领导的能耐,当着他们的面打完电话后,常翠拿做小吃的铁勺使劲儿敲了自己三四下,敲出血来又推倒了移动摊位,看样子是想讹这两位让他们倾家荡产。
碰到这种恶心人,俩城管也无奈,只好跪下来跟常翠耗着。他们不敢先送其去医院,皆是抱着先吸引媒体和社会关注再说。
曹有行三言两语把情况介绍了之后,对王卓道:“你不用叫人来,早有人打电话报警了。”
我叫的就是警察,要不然老爷子你以为我叫的什么人?
不到三分钟,警笛声从人群外围传进来。而后捷达和面包两辆警车出现,从车中下来六个警察。领头的不是苗光,不过警察拿着手机看了两眼,随后快步走到王卓近前笑道:“您好,您是王工吧?”
王卓点头,也不问这警察是什么身份,手指常翠轻声道:“都带走吧。”简单的告诉他造成这种状况的因果。
警察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应下王卓的命令。让手下驱散人群,而后把常翠和两个城管带上警车。常翠开始还想装死,只是不知道哪个扶她的警察手脚不干净,于是挣扎的装作清醒过来,回头深深的看了眼王卓。
这种小事王卓也不放在心上,拿出烟递给曹有行道:“曹叔,以前我和曹格有过约定,如果我俩谁出现了什么困难或者突发灾难,一定要把对方父母当做亲生父母一样孝敬,所以这次我是来上兴是接你和我婶子到北河定居。”
一提起曹格,曹有行情绪立刻变得无比低迷。拍了拍王卓肩膀勉强笑道:“你也知道曹格的事了?”
王卓看着曹有行经常在外,被阳光和风雨晒黑吹皱的面孔故作笑意,心里一酸。
曹百万,你向道之心果然坚韧!
“知道了,当时同学聚会也有我,后来单位有事提前离开,等我回来所有同学都已失踪。”
曹有行深深的叹了口气,擦掉眼角一滴泪水。“有你这个好兄弟,曹格在天上也会很开心。不过我和你婶子身体还成,四周邻居和亲戚也能帮衬。”
王卓正色道:“曹叔,你就曹格一个儿子,他不在了,你们要是离得远以后有什么急事肯定我招呼不到。现在我在北河疗养院有套房子,旁边住的就是我父母,你二老去了之后也肯定不会孤单。”
说罢,王卓让警卫员直接伸手把瘦弱的曹有行扛起来,不顾曹有行挣扎往汽车方向去。
“小王,王卓!你让他们先放我下来,我收拾摊子!”
王卓笑道:“曹叔,这摊子不要了,以后你和我婶子一切吃穿用度都不用**心,你们负责享福就行。”
一百米的距离眨眼就到,曹有行开始的时候挺疑惑王卓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不过看到两辆军车和奔驰后首先把戒备放下了。警卫把曹有行塞进奔驰后,开车跟王卓去了曹有行的家。
曹家对比五年前依旧是老样子,开门进屋后,便看到曹格的黑白照片挂在墙上,墙下桌子上摆着香炉和瓜果。
王卓把目光从照片上收回,“叔,家里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咱都搬走,家具家电不用动。”
曹有行有点儿接受不了王卓的雷厉一句,你有这个心意我和你婶子就知足了,真不用麻烦你。”
王卓冲曹有行笑了笑,对警卫员道:“把墙上照片摘下来,我记得曹格是住西厢房,你们分出两个把属于年轻人的东西都搬到车里。”
警卫们应下,纷纷行动起来。
曹有行见拗不过王卓,只好指点警卫员都搬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