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急速飘出,消失在黑暗之中,曾番嘬嘴一哨,黑尾蟒飞身而来,急忙骑乘黑尾蟒跟那帝魔门门主飞去。
直到他们远去,孙彩媱才回复过来,单靬就要从空中摔下来,湛蓝色龙龟“游到”单靬身下,轻轻地接住了单靬,缓缓停在地上。
孙彩媱慌不跌迭来到单靬身旁,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倒出几粒“保命丹”给单靬服下,口中啜泣道:“单大哥,你可不能死啊!”杨**木然上前,号了号脉,叹息道:“单大哥被上古奇功‘蛇之武魄’攻击,估计……”
孙彩媱怎会不知?当初武学奇才与武祖许埻俩施展此技,周遭一切被这“十二武魄”消弭得一点儿不剩,更何况单靬肉身凡胎?
单靬此时气息微弱,孙彩媱命人将他抬入“清心殿”修养,四五个和尚七手八脚的抬起单靬去了,殊藏看到躺在地上的潇湘,道:“孙师叔,快救救潇湘!”
孙彩媱这才发现潇湘的存在,她上前探了探潇湘的鼻息,喜道:“他还有救!”孙彩媱又倒出几粒“保命丹”给潇湘服下去,殊藏命人将潇湘送回他的房间修养,现在易风寺殊藏的辈分最高,又有两大散人在此,那些本来不愿意搭理他的僧人只得服从。
孙彩媱看着被烧得黑漆漆的“观音殿”,心里糟糕至极,那帝魔门的门主为何会拯救易风寺的观音殿?他不是希望尽快毁灭五大门派吗?为何……她静静地想着。
杨**叹息一声,道:“孙妹子,物是人非啊,今夜真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回想起来教人不寒而栗啊!”孙彩媱哭声道:“杨二哥,我怎么也没想到曾四哥竟然加入了帝魔门!我真的不敢相信。”
杨**苦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顺者昌、逆者亡,曾番比我们聪明多了,可怜单大哥被那帝魔门的魔头重伤,那魔头就是要告诉我们,他是多么的深不可测,而我们是多么的渺小和不自量力。”
孙彩媱心里一惊,道:“金龙!”孙彩媱之前心系单靬,此刻方才想起屋里的金龙,当她踏进屋中,看到金龙的头颅流出大量的血液,这金龙的血液竟然是金色,金光一片,整个屋子里顿时成了金色水的海洋。
孙彩媱抱着金龙的颈项,绝望地呼喊着:“金龙……金龙……”可金龙全身僵硬,木然不动,显然已经气绝身亡。
这一夜竟是那么的漫长……
天刚蒙蒙亮,易风寺在孙彩媱和杨**的指挥下,圆炤的祭奠开始了。
单靬身受重伤,但这一夜杨**用了一半的功力拯救他,再加上孙彩媱的各类丹药,单靬的命终于保全下来了,只是兀自昏睡着。
祭坛之上,五具尸体:黄永娇、明道、金龙、圆炤、普文。这五尸各摆放在祭坛之上的干柴架子上,五堆干柴,金龙的身体过长且全身僵硬,所以它的干柴就又多又长。
孙彩媱站在祭坛最高处,杨**立在她的身旁,孙彩媱向着一千多名弟子宣读祭文,众弟子包括清坤堂的那三名弟子在内,一起为死去的人默默哀悼——当然不包括明道。
孙彩媱一字一顿带着哭声,让众弟子心里酸楚楚的,而那三名清坤堂的弟子因为祖师曾番叛变——被捆绑着跪在地上听着。
——他们受的是师父之命前来参加圆炤的祭奠,却不知他们的师公已经投身帝魔门,当下羞愧至极。
潇湘和殊藏跪在正中间,师父死了他们很难过,可黄永娇为了他而死他就更加难过,他时不时看着黄永娇的干柴堆,他多么盼望奇迹能够出现,黄永娇翻身坐起,可真要那样,估计所有弟子都要吓跑——那是诈尸了。
可没有,黄永娇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黄姑娘,此生我已欠你太多,来生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可我真的想知道你是爱古兄弟多一些还是爱我……她何时说过爱我?可她为了我献身了,她究竟爱谁多一些?潇湘默默地想着。
黄永娇究竟爱谁多一些?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
良久之后,孙彩媱的祭文宣读完毕,只听她朗声道:“点火!”
五个易风寺弟子高举火把,一人点一堆,这柴堆除了异常的干燥外,还加入了不少的桐油,所以一点就着。
看着黄永娇的尸体被大火淹没,潇湘内心肝肠寸断,默默地流下眼泪——他很少流泪,而为了女人流泪他却是第一次;会是最后一次吗?
人固有一死,任何一个不可一世的人都将会化作黄土长埋地底。
——但帝魔门的门主他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