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檀道:“愿随节帅左右。”
王贤忙劝道:“万万不可,还请二郎君三思!”
李存孝见二人对己的称呼也不同了,拔剑指向王贤道:“我乃朝廷命官,自当忠于朝廷,不从者,杀!”王贤见势知已无力回天,只好屈就,口称:“节帅既决,王贤领命。”
李存孝于是吩咐下去,准备一晚,明早好出城擒杀康君立,顺取昭义。
王贤回到家中,思得:“李存孝勇而无某,说率邢洺磁三州自立,实则连洺州也未必肯听他的,绝非陇西郡王敌手,我不可与他玉石俱焚。”当晚,单骑出城,城门卫自然不敢阻拦。王贤也知道康君立是要害李存孝,所以不跟他打招呼,自奔太原去了。
次日一早,李存孝杀出城外,康君立即喜又惊,喜的是牧羊儿果然反了!惊的是自己不是牧羊儿的敌手。于是,兵马方交,他便撤退,所幸已于边境布下大军,得以安全逃回上党。存李孝取潞州不得,先回邢州,寻思既然撕破脸面,也就没甚好讲究的了。当下作书北结王镕、南联朱全忠,书中不免说一些对克用不满的话。
李克用自令康君立去传李存孝后,也是整日恍惚,心思不宁,这晚又作的一梦,见一猛虎扑来,咬住右臂不放。克用惊醒,心想:那年飞虎入梦,而得存孝。今又梦飞虎咬我右臂,莫非存孝真反,我将失一臂膀不成?早上起来,果见康君立牒书到来,说存孝反状已明。到中午时分,王贤单骑奔至,跪拜道:“李存孝反了!”
李克用怒发冲冠,召集众将,问:“谁愿去邢州取李存孝首级来?”这件事出来,李存信自然是积极请命。李克用授以兵符,他便带着五万大军东下了。
李存信前脚出门,李克用忽然想起一事,正要说起,李嗣源已然建言:“前者九兄去洺州代掌飞腾,如今二……如今安敬思果然反了,九兄却尚未知,大王须派人前往知会,莫要大意失了洺州才好。”
李克用点头道:“不错,洺州有飞腾军在,城防又曾被存曜加固,守住一州之地绝无困难,十郎,此议既由你发,便也由你去跑这一趟吧。”
李嗣源毫不迟疑,当即领命,持了王命旗牌,带一路亲兵飞马去了。
且说李存信率大军伐邢州,他深知若与李存孝正面交锋,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要败李存孝只有用“困”字诀,所以将兵马分守邢州城四面要道,围而不攻。邢州城内每日总得粮草活命,李存孝只好出战以突围。而存信算是对李存孝知己知彼,见他出战,便备好伏击大餐,如此战法,自然是存信有利。可是,李存孝毕竟神勇,也常常能打破一路,运些粮草回城,支撑几日。如此,相持了三个月,你不能胜我,我不能胜你,打成了僵持局面。
这时,真定看出了一些端倪,发现李存信与李存孝就如天平两端对等的砝码,任何一方只要得到一丝外力,便可获胜。石希蒙于是对王镕说道:“李存孝既叛其父,与我常山结盟,此时不助他,更待何时?”王镕于是主动发兵,攻打存信。
李存信见王镕出兵,只得固守,急向李克用求救。李克用怒王镕不自量,竟敢插足自己的家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于是亲自再统领五万兵马东下太行。
李存信将成德军诱至叱日岭下,李克用大军便如山洪般从岭上冲下,杀成德兵马如踩蝼蚁,一路赶杀至元氏,方收军屯下,直逼真定。王镕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无奈反而向李存孝求救,又唯恐李存孝一人之力不足以抵抗,又向幽州李匡威求援。
李存孝哭笑不得,却想王镕兵败怎么说也是好心想帮助自己,不救的话,未免不仁不义。于是带领一万人马打破存信围困,进入真定。不日,李匡威也率五万军到了真定。三路大军共计有十三万,于是主动出击元氏。李克用心想李存孝是自己的义子却背叛,不给他点教训如何能够立威,更别想全取河北了!于是,他不同存信那般采取守势,而是正面交锋。一战下来,方才知道,自己昔日的义子确实是当今无人敌啊!不到两个时辰,李存孝纵马驰骋,连败七员大将!
一场溃败!李克用无奈之下,只得领着残军回到太原。
李存信见李克用败,也只好撤了邢州之围,跟着李克用回到太原。邢州这一乱,竟让河东河北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李存孝这一仗打得霸气,似乎所有人都觉得李存孝立足邢洺,自立门户已成定局,谁想李匡威幽州乱起,却又将整个河北大局搅得稀烂。
原来那李匡威此次南下,将发幽州时,设宴与家人会别,胞弟李匡筹一个新娶的妾室在坐。这妾室貌美如花,李匡威酒后乱性,乘着酒醉,当着胞弟的面就强拥上榻了。待到元氏大胜,李匡威回幽州,军至博野,忽闻李匡筹怒其兽行,已夺了卢龙军府,自称留后,以兵符来召行营兵将。
这金头王李匡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自称仁义君子,其实不过是宋襄公第二。此人身为节帅,每每出兵云、镇,不取寸土,不要分文,竟说是要效春秋故事,以仁义自居,欲称霸诸侯。部下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