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梓辰假装在打量四周的东西,脑子里飞快地转了起来:他进来时发现,这个营地的人员构成十分单一,只有年轻的男人,他们的身上都背着弓,挎着弧刀,这说明他们是士兵,大晚上黑灯瞎火看不出有多少人;这里离着长安城近极了,如果是全力赶路的话,不到半天就能够到达长安的内城了,如果突厥的部队过来,他作为军营里还算有些地位的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这说明李垣祠是偷偷的来的,和泠皓一起;可是如果真的是偷偷过来,一路上守城的人又不是瞎子,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么多的人,这些人并没有特意乔装成汉人的模样。
“泠兄……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们是给皇上送过年礼来的。”泠皓笑了笑,可是这个笑容在云梓辰的眼里却和刚才不一样了,唯一能在笑容中看到的温柔也不一样,变成了冷冰冰带着杀气的笑容。
“什……什么礼物?你说清楚!”云梓辰感觉头疼起来,嫄公主的话不停地在他脑子里面响,想到了嫄公主,他突然意识到,他本应该愧对他的师兄才对,毕竟嫄公主和眼前这个人是夫妻,他实际上已经给泠皓戴足了簇新的绿帽子,可是他心里却完全没有羞愧的感觉,好像是这个人的老婆是天经地义给他上的一样。
“你没事吧?崇爵,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泠皓一脸关切地问他,可是这句话就像是一鞭子打到了云梓辰的脖颈子上一样,让他的后脖子一下子疼了起来,他居然在想,泠皓说的话中语气,就像是在挑衅一样。
“外面那些人是干什么的?那些在外面烤羊的!是不是士兵?”
“是士兵啊……突厥的士兵。”泠皓不明白他问这个是要干什么。
“你……你在上半年还在荆州吗?你信里跟我说,说那里有水寇,很麻烦。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来到了这里?”
“我……”泠皓觉得这是一件解释起来很麻烦的事情,而且现在云梓辰的状况不太对,所以就一句话概括了一下,“我是因为垣祠的事来这里的,这事情说来话长,等我有时间再和你说吧,现在太晚了。”
“说来话长?不想说你就直说啊!”
“崇爵!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泠皓压住怒火,他本就体力透支,如果现在动了气,他说不定又会晕倒,“我的意思是,我马上就要回长安了,到时候再跟你叙旧也不迟,现在都多晚了,这么多的事情一晚上怎么说得清?而且,以我现在情况,并不适合和你说话。”
“和我说话……”云梓辰想,也是,李垣祠带着自己的兵悄无声息地直奔了长安,现在正是年关,他们说要给皇上送什么“过年礼”,泠皓现在已经和李垣祠这个突厥王睡到一张床上了,他俩什么关系已经不用说了。自己呢?他出来之前已经和嫄公主一方闹翻了,现在是他是溜掉的军人,就和……就和当时泠皓从荆州溜出来、李垣祠从伊犁溜出来的效果是一样的!
云梓辰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在朝廷那些人的眼睛里,他现在已经是和泠皓一样的叛国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