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丹玛出去了一会儿又进来,依旧低着头,他在这个夏天长高了不少。
“有事吗?我叫你把王妃喊进来,人呢?”
“王妃又带兵出去了……”
“昨天说好不乱跑的,开个会的功夫又溜了。”李垣祠听见之后叹了口气,问道,“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还是去中原,这次跟往常一样,可能要十多天。”
“那就让他去吧,等他回来我要教育他。”李垣祠虽是这么说,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快乐笑容,他抬起头来跟那些部落大汗说到,“不巧,王妃他不在,你们见不着了。”
鲜卑汗又站起来问道:“汗王,你说的王妃是什么人?你竟然允许她私自带兵去汉地,这样十分不妥,既然我们已经公认你为大汗,就应该为突厥联盟做些表率。”
“为什么不能带兵?”李垣祠无所谓地笑着,“他是有才能的人,武功不逊于我,而且很会带兵。在东迁的路上,他带着几百人的卫兵,杀掉了几万东北守军!”
“这……她究竟什么身份?是哪个部落的人?”鲜卑汗与在座的众人都吸了口冷气,心里都在想,如果他所说的是事实,这该是多么可怕的女人,然而以李垣祠的表现看,似乎还很爱她。
“他是个汉人。”
“汉人……”众人议论纷纷,“汗王你怎能呢再娶汉族女人呢?你的身上已经是一半的汉血,如今又娶汉人,你的儿子……”
“哈哈哈……”李垣祠抬头大笑,“谁说的王妃就非得是女人?”
“不是女人?……男的?……男人!……”
李垣祠看着帐篷里面炸开了锅,然后转过头去不去理会那些冲着他而来的责问,却发现有个人掀开帐帘走了进来,那个人看着他,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你叫我?”
“你不是又出去了吗?”李垣祠略略坐直了身子,但是并未起身。
泠皓慢慢走到李垣祠身边,十分自然地坐到他怀里:“刚走没多久,有人追过来喊住我,我就回来了。”
“我不是说今天有大事吗,怎么还是溜走了?”
“我……”
“又不听话是吗,嗯?”
“没有……”泠皓扭过脸去,发现这个帐篷里面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两个人,明明进来的时候听到里面混乱无比,可现在却很安静,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因此对着那些部落大汗们轻轻一笑,他听到了无数吸气的声音。
李垣祠则根本没有理会那些人的反应,继续跟泠皓说道:“被追回来这段时间哪里来的及换衣服,看你妆都画好了,你其实是叫丹玛跟我说瞎话了吧?”
“逗逗他们嘛。”泠皓对李垣祠眨眨眼睛,面纱下笑容中有些顽皮。这是从前的泠皓,这也不完全是从前的泠皓,他的眼睛里恢复了神采,笑容中恢复了天真狡黠,可他永远不会再回去了。
十年一次的突厥联盟会议不欢而散,鲜卑汗王偷偷地溜到了班察部营地的西北边缘,他约好了在那里见自己的女儿。
“父汗!”他女儿一见到他就扑到了父亲的怀里,抬起头来已经泪流满面。
“乌兰珠!我最疼爱的女儿!是谁让你伤心了吗?”鲜卑汗大惊失色,没想到半年不见女儿会憔悴成这样,这完全不像是一个新婚女人应有的样子;他同时也不解,虽然李垣祠说不会封乌兰珠为王妃,但于情于理也不可能能虐待她啊。
“没有谁令我伤心,是女儿自食苦果,怪我太思念父亲和鲜卑,也太担心我的丈夫。”乌兰珠轻轻摇着头,蔚蓝色眼睛中弥漫水雾,泪珠从睫毛滚下时如泄铅水,她有一双鲜卑部落中最美丽的,如同澄澈北海的眼睛。
“那个男人对你不好吗?如果是这样,我立刻就接你离开班察!”
“大汉对我很好,他对身边那三个女人都一样好。父汗你看我身上的衣服,这种叫做丝绸的布料,一匹能值得上三头肥羊,在鲜卑时连母妃自己也舍不得去穿,在班察这样的衣服我还有三四件。无论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可我现在忧心的就恰恰是这个他啊!”
“汗王?他有什么可以需要忧虑的地方?”
“是他身边的那个汉族男人!”
“我今天在王帐里见到了他,即使是你们都在这么说,我依旧不能够相信那是个男人,虽然他戴着面纱,可还是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他穿的是突厥王妃的盛装,露出的肩膀白皙纤细,眼睛上画了妆,嘴唇那么红。”
“不要被他柔弱的外表骗了,他简直太厉害了,我曾偷偷地看过他们比武,他与汗王总是不相上下,他的招式都是草原上见不到的,轻盈还这么有力量。而且,他还会带兵!”
“汉王说了他的战功,足有几万人,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多么希望那就是个女人啊,如果她是女人,我没什么可说,他这么美丽,汗王专宠于他是应该的!可他为什么是男人,同是男人为何能做出那样的事?父汗,你、你知道吗?我来这里半年了,室韦与乌桓两族的姐妹也来这里两个多月,可是他……汗王他几乎没有进过我们的帐篷!他每夜与那个男人住在一起,深夜的时候我路过他们的帐篷,从里面传出来的那些声音……天哪!”
乌兰珠泣不成声,双手捂住面颊。
“你的意思是……他不仅在名分上被封为了王妃,更有……更有王妃之实?”
“是的,我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