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大宅,中庭正院的正厅当中。
云家一共有五大房,最早可追溯到云家刚刚立府的时候,云家老祖宗的五个儿子分别开枝散叶建下的五房。
经营一个家族,并不简单。就拿云家这么一个望族来说,也许家中没有什么佛陀、佛宗之类的高手,但是家中产业却涉及各行各业,在京都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等闲人想要拿云家怎么样,恐怕背后势力小了还真不一定能奈何的了他们。
似云家这样的家族,一般产业都分为两类。一是公产,也就是属于云家这个家族的产业,这一份产业最多也最大。
由家主把持,其余各房不得过问,每月按时领取分红就行了。
另外一份儿是私产,是由各房找主家借资创下的产业,每月都需要交账给主家查阅,然后按照借资多少上缴一定份额的利润给主家。
谁若当了家主,自家那一房就自动变成了主家。这主家手中把控着整个家族大部分的产业,自然是利润丰厚,地位超然。所以这家主之位,一向都是族内必争必抢的东西。
不过刚才也说了,家主地位超然,权力极大。若是没有犯什么过错,其余几房是不敢随意来挑战家主权威的。但若家主犯了过错,那一般几房也不会轻易放过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
如今云严这个家主的家里可谓是剧变突生,自己的儿子被逐出家门以后却傍上了云骑将军这条粗大腿,然后自己的夫人还被自己亲手逐出家门的儿子给杀了。
如此剧变发生,云家其余四房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夺权的好机会。为了能够一举摘掉云严那家主之位,四房的人共同派人去江州请来了几个已处于养老状态的家族长老,昨日三位长老刚到,今日四房的主事就带着他们来云府大宅兴师问罪了。
三位长老端坐于中间的主位上,各自身体靠着椅背,也不说话。
云严作为家主,则坐在大长老右手下方的首位上,从众人进入云家到现在,他一直端着茶杯品着茶,一言未发。
脸上神情既未见紧张,也没见不喜,反倒是泰然自若,笃定异常,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正厅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原本是气势汹汹来兴师问罪的,但是一坐下以后却没一个人说话,反倒是茶换了三轮,喝了满肚子茶水。
最终,五房家的主事云朝喜先沉不住气了。他将手中的茶杯往身旁的小茶几上一放,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开口,那我就先说说。家主,你可知道今日我们这四房请三位长老一同前来的用意?”
云严眼皮微微一抬,看向云朝喜道:“不知。有何用意?”
“我们来让你交出这家主之位,云家再若是放在你的手中,迟早有一天会被你给败光,必须趁早交出来。”云朝喜有些激动地说道。
云严听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辩解什么,而是目光深邃地看着云朝喜,足足看了有接近五息的时间,看得云朝喜紧张地咽了两口口水。
云严突然微微一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云家的产业近几年收益一直节节上升,为何到你嘴里就成了我迟早会把云家败光?你今天若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别管我这个家主……执行家法!”
云严“法”字一出口,手中的茶杯一下拍在茶几上。只听见“砰”的一声,茶几四分五裂立刻崩毁,而云严手中的茶杯,却还稳稳的被他抓在手中,一点儿损伤都没有。
一手漂亮的隔山打牛,这标志着云严如今已经是个八品的修武者。
云严突然来这一手,把云朝喜给吓了一跳,他脸色苍白,再也不敢对说什么。
而此时一直一副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入了定一般模样的二房主事云翻浪一下笑了笑。
他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杯,揭开盖子看了一眼后自言自语道:“茶水都喝干了,也没人来换一杯,看来主家的下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说完,云翻浪将茶杯一捏,只听见“砰砰砰”的声音接连响起。最后从云翻浪的指缝间,茶杯竟然变得好像细沙一般落在了地上,发出“簌簌簌”的声音。
云翻浪这一手立刻吸引了整个正厅之中所有人的注意,就连三位眼睛一直似闭非闭的长老,如今也一下睁开了眼睛。
碎石成沙,云翻浪是九品修武者!
云翻浪抬眼看向云严,说道:“家主不问过我们就逐出了上代家主指定的隔代家主继承人,这事儿据说是云闲侄儿行为不端所致,是真是假我们就不做评判了。
可是云闲侄儿如今和云骑将军交好,若是云骑将军发句话,我们云家还有保存的希望?
好吧,就算云骑将军不说什么,云闲侄儿念旧情也不对云家做什么。可是云闲侄儿杀了兰馨嫂嫂,而兰馨嫂嫂又是飞雪城的人。
若是之后飞雪城上门来兴师问罪,恐怕咱们云家也是抵挡不了吧?
现在外有飞雪城,内有云骑将军。家主好本事,一下得罪两大势力。若是这两大势力随意一方对咱们云家出手,云家都不可能有保存的希望。
所以我等今日冒着不敬的罪名前来让家主让位出来,只是为了保存云家,并无其他私心。此事还请长老,以及家主多做考量。毕竟靠着云家吃饭的人,可不少呢。”
二房云翻浪,从上一代家主还在位时就一直是家主的有力竞争人选。如今这一番话说的进退有据,任谁来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所有人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