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这话说得铿锵,止住了向夫人还想出口的话。何氏林氏鼻头一酸,一边抹着泪一边把如情抚了起来。
“我可怜的妹子,明明是向家贪财好色,见利妄义,与你何关?妹妹何苦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向夫人一听这话,一口气无处使,正待发作,老太君已开口了,她一边把如情揽到自己怀里,拿帕子轻轻替孙女拭去颊边泪水,一边淡淡地道:“夫人请回吧。休书和聘礼过后便送到府上去。夫人只需在文书上签字画押便是。从此,方家与向家,再无关连。”
向夫人张口结舌,事情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这让她有些后悔了,可方家的女人一个个对自己怒目而视,尤其从外头冲进两个头梳双丫髻的丫头来,面目不善地冷声道:“夫人,向公子,请吧。”
向夫人认出这是如情的贴身大丫头,心中有气,却又发作不得,左右张望,见如情偎依在老太君怀里无声地哭着,李氏诸人一个劲地安慰,也没人理她。
“哎,只不过是纳个平妻进门,又不是要上刀山火海,犯得着这样大题大作么?”向夫人心头不爽到极点,虽然方府失势,但在京城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尤其如情的两个兄长,一个在仕林中渐渐斩露头角,一个手握重兵,虽然如情嫁妆不会丰厚到哪儿去,但她也不愿就此与方家绝裂。
如情拿了帕子擦试了脸上的泪水后,从老太君怀里直起身来,努力微笑着望着向夫人,军“夫人不必感到自责,主要是如情的原因。一来为着拯救表姑娘的宝贵性命,二来如情名声虽重要,但表姑娘的名节更来得金贵。三来,如情嫁妆没表姑娘丰厚,基于以上原因,如情自动让贤,甘愿下堂。还请夫人成全。时辰不早了,夫人请回吧,以免表姑娘等不到好消息又寻死觅活,那如情岂不罪过?”
向夫人嘴巴张了张,心头大怒,这是哪门的下堂原因,若真这样,那她向家岂不成了背信弃义又重色忘利之人?
但没人再理会她,沉香玲珑已一前一后堵在向夫人跟前,面带寒霜,“向夫人,请。”大有若再不离开,干脆来硬的架式。
门口又进来几个婆子,分别围在向夫人周围,“夫人,请吧。”
向夫人气如斗牛,却又无可耐何,忿忿丢下一句:“方府实是欺人太甚,退婚就退婚,有甚大不了的。”她盯着如情,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与我向家退了婚后,看哪户人家还敢要你。”
老太君眉毛一挑,正待还击回去,如情已平静回答道:“如情上有父兄,下有子侄,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也自有家人代为操心。夫人就不必操这个心了。”她刚才想过了,就算京城呆不下去,她就回海宁,或是去大同,相信伯父母和二哥会给她寻一门好亲事的。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天下之大,她就不信,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向夫人似被软刀子捅了一通,骂也不是,气也不是,几乎得一肚子内伤了。闻言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而向云翰,也没人理他,因为送走了向夫人,其余下人见他仍是动也不动地呆在那,便一窝蜂地上前抓了他便往外推去。
在出了门,眼看就要消失在转角处时,总算回过神来,忙拼命挣扎着,“不,晴妹妹,我不同意,我一心一意要娶你的,你怎能退婚呢?”
但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几个婆子恨极了他,手中用力,连拖带拽地把他拖出了松鹤院。
直至外头的声音闻不可闻后,老太君这才抱着如情,一句“我苦命的孩子”然后老泪纵横,不可收拾。
李氏连忙劝了几句,何氏林氏也跟着劝,老太君哭了一阵子,总算无耐接受现实,拭了眼角的泪水,忽然发现如情一直在自己怀中默默地流泪,越发心疼,又搂着她,大骂向家的无耻下流,无情无义,背信弃义,重利忘义,不得好死。
李氏也一个劲地痛骂向家落井下石,岂是正经读书之人。
老太君一边轻轻拍着如情,一边老泪纵横,“哭吧,哭吧,我可怜的孩子。好好发泄一下吧。”
如情果真放声大哭,她确实忍不住了,是得好好发泄一下了。而她的发泄方式除了扎小人、捶枕头外,也就只有哭了。
何氏见她哭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偷偷拿帕子试着眼角。最终被如情的哭声感染,也忍不痛哭出来。
林氏左右望望,干脆背过身去。
李氏左右瞧瞧,一副讶异的模样,后来还是刘妈妈撞了她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拿着帕子抹眼,然后哭天抢地喊道:“我可怜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