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伯邑考斥道：“发，怎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虽然大王近些年稍有昏聩，但也未作天怒怨之事。王后娘娘慈心，众臣尽忠效命，朝政仍稳，又有哪里不妥了？再者说，就算有所不妥，为臣子者可以无所作为，但若连忠君爱国四字都做不到，呈论其他？这话万万不可再说给听！”
“大哥！若非无法可想，弟弟也不想这么做，莫非大哥愿意整个西岐死无葬身之地，只为这愚忠之心？”
伯邑考看向姬发，目光逐渐冰冷，又看向和他同来那几位臣子，其中竟包括了南宫适和散宜生这两位重臣。
他淡淡开口道：“便是如此说服几位大臣，同意养兵屯武、等待时机之策？甚至……还知会之前。”
姬发的神色稍稍有些不自：“大哥别这么说，知道这点弟弟有错，但也是为了大家好。”
大家好，而不是大哥好……伯邑考轻声道：“发，当真长大了，大到已经有野心了，可是是哥，做哥哥的只会护着弟弟，又怎能怪责于？”
姬发脸色更难看，低下头，掩藏起自己的冰冷，还有那一丝愧疚。
伯邑考再次转头：“可是们……发还年轻，有些想法难免糊涂，们也糊涂了不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身为臣子理应如何，们不晓得？”
大臣们立刻也都低下头，不敢说话。
“只因原本的日子太过安逸，如今稍稍被四海之主为难，就起了不臣之心，难道是理所当然吗？给自己找了几个理由，便以为是正义之行，这不叫自欺欺？百年之后千年之后，还不想背上千古骂名。”
于是齐刷刷的，一群都只能看到脑袋瓜。
“话就说到这里，们自己好好想想，万望不要让失望。”
他离开之后，再看着姬发，大臣们虽然不好显示出来，却都有了责备的神色。这次他们的确是听信姬发之言，才会来到这里，想要说服伯邑考。现想来的确是鲁莽了，这不是害他们的侯爷入不忠不孝之地吗？到时候身为西伯侯的伯邑考遭万唾弃，他们又有何颜面见？
姬发看出他们心中的意思，默默走开。当初说的好好的，如今被伯邑考训斥了，便都怪到自己身上来了？他们倒是觉得大哥说的有理，可是自己看来，大哥完全就是妇之仁！说了这么多，竟然从头到尾没有脱离忠君爱国四个字。
忠君爱国？那也要这个君主值得忠心才可以，纣王这样的君主有什么可忠心的？现殷商风雨飘摇，西岐却甚得民心，正是揭竿起义的大好时候。
唉！可惜自己怎么就有这么一个不识时务的兄长？再这样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错失良机了。
贵睁开眼睛，冷哼道：“真会做梦，不是真以为只要他出手，这个天下就是他的了吧？”
伯邑考刚刚走进来，就听到这么说，纳闷道：“说谁？”
“还能有谁？说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弟。他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自己嘟囔了不少。”看伯邑考无奈苦笑的样子，她试探道：“妲己姐可是说过，若姬发太不听话的话，可以——”她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伯邑考想了想，摇了摇头。
贵咯咯轻笑：“这么顾念兄弟情义啊？”
“倒不是情意，他这么算计着，分的权力，本来有点儿情意也耗没了。”伯邑考冷冷开口：“只是留着他还有用，他可以煽动群臣，有些事情不愿意做的，他会去做，也免得落下不好的名声。”
“……变精明了。”王贵纳闷。前一阵子他还笨笨的，一脸蠢样，不是舞风弄月，便是自弹自唱，最讨厌政治，最不擅长勾心斗角……
“总不能一直都是如此，让的妻独立扛起一切吧？”伯邑考将他搂过来，轻声说道：“或者不觉得累，但也会心疼。要伴一生一世，自然要好好待，而不是让只为了这些事情操心。”
王贵窝他怀里，有些不自，最终却也释怀。大姐说过，这个男和别的男都不同，所谓的不同也许就这里吧？就像纣王，他对大姐的帮助表现得理所当然，整日吃喝玩乐，一点也不知体贴。男不都是如此吗？或者放任自流，乐得轻松，或者担心大权旁落，最后连枕边都不信任。
互相扶持，相濡以沫……这话是自己临走时大姐说的，她那时还觉得不切实际。现看来，却是自己的幸运。能找到一个肯相信自己，并且和自己并肩作战的男，是每个女的幸运吧？
唔……现看来，杨戬倒是不那么讨厌了。那也是一个可以信任大姐，并且与她同甘共苦的男呢。
一个小小的喷嚏，打完之后，杨戬揉了揉鼻子。
“谁想？”妲己笑着走过来。
“看是的妹妹咒才对，比别想更有可能。”杨戬揽过她：“穿黑色也很好看。”
“免得招摇。”看看时间，妲己道：“孔宣说过，今天不一定会来，们先去，是该找这位旱魃小姐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