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里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平时挺忙的,我妈那人吧,典型的家庭妇女,不,也不能这么说,没什么主见,一辈子就围绕着我爸过活,除了我爸她眼里再容不下其他,我跟小行虽然是他们生的,却是段辰养大的。”

“她就如同一个父亲又似一个母亲,一双手包办了我跟小行的所有。”段楚举起手,将五指摊开,刚好遮了头顶一抹光线,面上立马被一道阴影取代。

因为段辰的给予,别人该有没有的,她跟段行都有,至少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段辰一直是她心目中的支柱,支撑着段家,支撑着她和段行,却又如同一道屏障将她牢牢捆住,限制得她无法喘息只得原地滞留,直到那个家带给她的除了深深的压抑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良久后才继续说:“我家一般就四个人,保姆,我们姐弟三人,后来就剩下三个人,上面更新换代,他跟错了人,被告贪污,开会的路上直接被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过他也不冤,谁让他是真的贪了。”

段楚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的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我妈,她最后也进去了,自个去自的首,包庇,同流合污,她说,她要参与他整个人生。”

“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印象,仅有的两次,仅有的两次……”

一次是因为邱峰,段辰将正出差的两个人叫了回来,那个下雨夜,一家人围着她坐了一整晚,留给她的除了谴责的话语就是不认同的视线。

另一次……是在法院审判庭上,她不管段辰的拒绝执意跟了进去,被告席上的两人一身脏乱褶皱的衣裳,发丝凌乱,目光木然,原本乌黑的头发白了半数,面上精瘦蜡黄,那个身为她‘爸’的人低头不语半字,那个她唤作‘吗’的人哭的失声,陌生的就好像两个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中年人。

摊开的五指落下,轻轻盖在眼上,缓缓闭上眼。

高悬的月光不知何时被黑夜遮挡,车四周漆黑一片,车内却亮如白昼,段楚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尖锐和暗哑。

“……你能相信吗,当看着段家慢慢沉寂时,我心中闪过一丝快意,甚至好些时候我都会梦见段家又恢复如常,然后被惊醒。”

那样的她连自己都害怕,所以她逃了,带着对段辰的不满和对自己的惊恐逃了。

时间流淌飞逝,人渐渐成熟,就连段行也从缺牙的萝卜头变成了帅气的大小伙儿,有些东西变的太多,有些却依旧不变……

四周静谧一片,周身热乎乎的,凌晨,正是酣睡时,段楚觉得自个闭上眼就能睡着,刚想闭着却发现上下两片眼皮子就没分开过,大脑却是一片清明,想动一动,手脚酸麻的跟针扎似地。

“恩~”

趴在身上的人发出一声低吟,勉强睁开眼:“怎么呢?”疑惑底喃,明显是刚睡醒。

段楚看着面前人近在咫尺的俊彦,直看的庄扬一脸莫名其妙才说道:“没。”嘴角随着这话高高扬起。

这是她一直埋藏在心底最隐晦的一面,却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就将其挖了出来,或许是二姨那一席话,又或许是埋的太深,深到扎肉,扎的想往外拨一拔,天时地利……人,碰巧有个。

这样正好。

“说!”

见段楚嘴角越裂越开,庄扬不悦伸手,一边一个掐着扬起的嘴角往两边拉。

“你眼角有眼屎。”

“放屁!”

“真有。”

庄扬半信半疑用手去抠,还真给抠到了,当下黑了整张脸。

“怎么不早说?”

“挺伤人的,喂,做什么!你狗啊!”

段楚看着被啃红的手腕儿,瞪眼。

庄扬顺着手腕往上啃,口里嘀咕:“狗啃的滋味如何?”手顺着衣摆滑到后背,猛的一翻身,两人换了位置,低头堵了段楚刚溢出口的惊呼,一手压着头,将吻加深。唇舌相抵时,段楚觉得口腔内的空气正一点点被对方吸走了,大脑一片空白,不断从身下传来的热量烫的人忘了呼吸,忘了思考,唯一记得的就单单只有两个字——庄扬。

巷子深处一户窗子边立着一个人,清冷的视线注视着巷子内的一切,眉峰蹙起。

……

“哟,怎么回来呢?”

见庄扬开门进来,半夜起来喝水的邓海一愣,扭头看了眼窗外,这天还亮着了。

半响没听见回应,邓海趁着接水的空挡扭头看了眼,哪儿还有人,若不是鞋架上那串钥匙和旁边的鞋,他还以为自个儿刚刚看错了。

啧,不对劲儿啊。

难道是折腾半晚上太累呢?

下一刻,浴室传来水声。

邓海耸了耸肩,端起杯子中的水开始喝,结果刚喝一口,浴室门突然“哐当”声打开,一白花花的人裹着水汽冲了过来,吓的邓海瞌睡都没了,刚进口的水就这么喷了出来。

“喂,窗帘还没拉了。”

庄扬抓着他的肩,急切问道:“上次调查的资料还在不在?”

“什么资料?”邓海被问的一头雾水。

“段楚的。”

“……好像是在书房。”邓海愣了半响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个东西,就庄扬被开瓢儿了那晚让人去查的。

“你要那东西做什,喂!”一扭头,就见个光屁股消失在书房拐角。

“好歹将鸟挡一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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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sllwo亲的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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