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首与小姨子纠缠不休时.爱娃一直抱着肩膀冷眼旁观.这会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猛然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小手枪.大家惊叫起來.李德与格利特也僵化了.屋子里一下子静得像进入了太平间.
“干……干什么.你不要想不开啊.”李德最先反应过來.冲到爱娃跟前.十年來.爱娃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威胁自杀:希特勒长期不回家要自杀.阿道夫不随她回娘家要自杀.元首不与她睡觉要自杀.自己的男人在外面fēng_liú快活寻花问柳左拥右抱要自杀.今天她又故伎重演了.
爱娃用胳膊肘儿挡开他的手.冲大家淡淡一笑.把枪交给妹妹:“放我皮箱里吧.防身用.”
李德长出了一口气.掏出手帕擦头上的汗.又发现手里拿的是冉妮亚送他的、上面绣着他与她第一个字母的鸳鸯戏水手帕.赶紧揣进口袋里.
爱娃见状.不屑地撇了下嘴.对妹妹连唬带骂:“笨蛋.带那么多卫生栓做什么.你以为去度假呀.”“傻子.不要拿裙子.小心被铁丝网挂破.”“把我赛马时穿的那一套行头装皮箱里.必要时我要率领骑兵冲锋.”
“你要往那冲.”鲍曼忍不住玩笑道.爱娃好不容易想出一个俄国地名:“我要向里加冲锋陷阵.”
大家哄笑起來.笑声里带着一丝不自然.一个多嘴的解释说.那里是拉脱维亚首都.一年前就被德国占领了.爱娃嘿嘿了几声.突然意识到什么.扭动屁股冲到妹妹跟前:“别碰我的水杯.那水杯很贵重的.”
妹妹不服气地噘嘴:“不就是西班牙葛郎台送的吗.有什么了不起.”“屁.是佛郎哥.你听过葛郎台送别人东西的吗.”
元首再一次劝阻她不要上前线.换來爱娃的一顿抢白.李德万沒想到平时不问政治、只关心家长里短的爱娃竟然有着孙武穹窿山结草建庐.茅蓬坞静观天下的超强本领.她喋喋不休:“你说说看.中国的宋美龄到前线慰问.差点死在日本人的炸弹下.丘吉尔的夫人整天抛头露面.又是发表演讲.又是号召募捐.出尽了风头.而我呢.整天把我关在鸟笼里.喔..”她说着说着使出女人的杀手锏..哭天抹泪.
但凡是男人都抵不住女人的这一着.德国元首也一样.看到爱娃哭得泪水磅礴.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还是鲍曼替他解围.他故意对格利特虎着脸说:“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收拾东西跟我们走.”
格利特愣怔了片刻后像小鸟一样活蹦乱跳起來.一把提起皮箱往外跑去.临出门又返回來对希特勒鞠躬:“谢谢姐夫.谢谢.”
元首沒声好气地朝鲍曼呶嘴:“这话你应该跟他说.”
“谢谢主任.”格利特毛手毛脚地向鲍曼鞠躬.头重重地撞在鲍曼突起的肚皮及其敏感处.她感到一根棍子顶在她头顶上.一片红晕升腾上格利特的脸.而这位党和国家领导人更惨..双手悟着裤裆、脸上像吃了生柿子一样.
专列在细雨里奔驰.车厢里热闹非凡.第一次坐元首专列的爱娃把工作人员组织起來唱歌跳舞.李德望着像四川峨眉山的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的爱娃姐妹.不禁可怜又后悔莫及:唉.知道她这样开心.应该早把她带在身边才行.让人看起來像关了八辈子的犯人载舞中.元首的专列到了柏林.等待柏林的三个姑娘和前德军北方集团军群司令、现时的国内补充集团军群司令屈希勒尔元帅上车.
昨晚.元帅与几个老友饮酒作诗到凌晨3点才睡觉.元首总部的电话打破了他的桃花梦.接到陆军副官的电话后他一个激灵翻起身.高兴得舌头都大了:“什么.元……元首让我上前线.哎呀施……施蒙特少将.你小……小子总算说了句人……人话.我要请……你喝酒……”
施蒙特拿着挂断的话筒思忖了半天:敢情平时我说的不是人话呀.再说了.我只是个元首的传声筒.人家不说人话.我有什么办法.
柏林站台上是一片雨伞的森林.最前面的几片雨伞剧烈碰撞着.拉拉扯扯的国内补充军司令屈希勒尔元帅被送行的军官们推摔搡搡着.在这一大帮子人的侧后方.三个娇柔的身影不引人注目地纵身上车.
屈希勒尔元帅由副官扶着.醉汹汹地來到四号车厢.上台阶时绊了一下.整个儿扑进了车厢里.大脑袋碰到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格利特脚面上.希特勒的小姨子像烫伤的猫一样尖叫起來.与此同时.元帅的大盖帽滚过她的两腿间.撞到厕所门才停落.恰好元首新近招來的政治女秘书容克小姐从卫生间出來.一脚把元帅的大檐帽踩扁了.
随行副官急忙跨过元帅的头.站在前面把他抱起來.同时伸出左手尽力去捞元帅的大盖帽.满车厢的尽是看热闹的人.就是沒有上前帮忙的.还是爱娃有爱心.拾起踩扁的帽子送到他手里.他正眼看都沒看她一眼.把一只胳膊放在副官的肩膀上摇摇晃晃地穿越车厢.裤裆重重地撞在会议桌的铁角上.别人惊叫着、情不自禁地用手呵护住自己双腿间的那一堆肉.屈希勒尔元帅在酒精作用下毫不在意地继续迈着华尔兹步.
元首背着手昂然立在车厢的尽头.老元帅一见元首嚷嚷着四处探望:“啊.我的元首.我知道你沒有忘记我这个老骨头.咦.那几个姑娘呢.我明明看到她们上车的.”
李德不吱声了.心里恨得痒痒的.这老家伙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爱娃在车上.他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鲍曼盯了车厢另一头的爱娃一眼.半是调解半是戏谑:“大家看啊.我们的屈希勒尔元帅要找姑娘呢.”
元首恶狠狠地向他瞪眼.屈希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