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蕴驾着马车在树林中的小道上跑着。
而岳依尘却在车内表情极度凝重……
与隆蕴之间仅隔了一块车帘,马车晃动中,偶尔能从车帘的缝隙瞧见隆蕴的背影。岳依尘心里起了防备,却在车内找不到任何能防身的工具。
仔细在脑海里回想刚刚所发生的事。
隆蕴在刑部了解到自己失踪的事,随后跟踪付贞来到此地,然后用弓箭将付贞射杀,营救下自己,此刻又驱赶着马车……
这一系列的事令岳依尘不舒服。
总觉着这当中有什么不对劲,细细想来,岳依尘像是理出了什么头绪,心里起了怀疑。
悄悄掀起马车一侧的帘子,岳依尘发现马车所走的路线不对劲。
被调职到都城的时候,岳依尘与其余捕快都是自己骑马来的。对都城周边的林子有一定的印象。
此刻车外的景色告诉岳依尘,她离都城越来越远了……
犹豫了许久,岳依尘还是掀开了车帘,对隆蕴喊了声:“停车。”
隆蕴猛的勒住缰绳,奔跑中的马被迫停下了脚步。
待车完全停稳后,隆蕴才转身问岳依尘怎么了。
岳依尘没有立刻回答隆蕴,而是缓慢的下了马车,环视四周。隆蕴也下了车,站在岳依尘身后,使劲的盯着对方的背影。
岳依尘忽然转身望着隆蕴,严肃的问道:“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听了这话,隆蕴眼神中明显的闪过一阵讶异。
对方没有回答岳依尘的问题,带着默认的表情与岳依尘继续对视。
岳依尘本不想怀疑隆蕴,但现在见隆蕴的样子,心里的怀疑便逐渐加剧。
“我们不是要回都城么?为何却往外走?”
隆蕴突然一笑,回道:“我没打算带你回去啊。”
“……为何?”
“呵,自然是城外的风景好,想带你去游玩一番。”
隆蕴的笑与之前不同,岳依尘从未见过隆蕴这样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为何不让我回都城?”岳依尘依旧严肃。
“噢,不是说了要带你去游玩么?”隆蕴显然在装蒜。
“都城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却不能让我知道?”
“呵,没这种事。”
“别唬人了。现在就快天黑了,你打算带我去哪儿游玩?难道你也跟奉亦雯一样,怕我把知道的真相都说出去吗?”
隆蕴不再笑,心事似乎已经被岳依尘戳破。定定的望着岳依尘,隆蕴默不吭声。
“付贞为了这件事谎报案情,将我关押,并且联同刑部上下一起欺上瞒下。现在连你也要袒护凶手么?就因为她是皇室里的一份子?”
隆蕴淡然道:“别问了。”
闻言,岳依尘停止了疑问。她不像其他人一般,会喋喋不休。她只喜欢用证据以及推断来道明。
“你不能回都城,因为你知道的太多。”
什么?
岳依尘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隆蕴的话,与奉亦雯、付贞说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隆蕴没说要杀自己。
“那么,你要带我去哪儿?”
“自然是送你回边城啊。”
“回边城?为何?”
“你不是打那儿来的么?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刑部那边由我来说,你安心回去做你的捕头就是了。”
岳依尘忽然笑了笑,很是释怀的说道:“原来……我能活到现在都是拜你所赐。”
隆蕴先是一愣,随后又摆出那副装傻的神情,问道:“噢?此话怎讲?”
“呵。”岳依尘摇摇头,面上略显悲哀,说道:“不管是付贞也好,奉亦雯也罢,就算加上整个刑部,谁的权利又能大过太子呢?只要皇上不吭声,太子就能遮下整片天。”
“你认为是我在包庇奉亦雯?”
“不错,我是这样认为的。还有就是,你刚刚并非是特地来救我的,而是想杀了付贞灭口。你跟付贞是一伙儿的,并且是一起坐这架马车来的。”
隆蕴猛的瞪着岳依尘,低声问:“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你凭什么说我跟付贞是一伙儿的?”
“隆蕴你别再装了。当了这些年的捕快,我岳依尘没你想的那么好骗。如果你是跟踪付贞来的,为何死牢附近只有你的马车而不见付贞的马?她没理由用别的途径来死牢。倘若你还要为此狡辩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死牢门外除了你的马车所留下的碾印是新的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脚印或者车轮印。”
隆蕴一笑,说:“只是蛛丝马迹罢了……还有别的吗?”
“当然有。最好的证据就是死牢地面上的积水。”
“积水?”
“你扶我走出死牢的时候,我发现地面上的积水很严重。无论再怎么小心,也一定会因为走在积水上而发出声响。这样的声响,付贞当时怎么会听不到。”
岳依尘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隆蕴救自己时的情景。
她无力的靠在隆蕴怀中,隆蕴扶着她小心的往牢外走去。脚下不断溅起的积水,将她们的鞋都给打湿了。
岳依尘因为药力的作用,整个人疲倦不堪,就没去在意这些。
当她们走出死牢大门时,强烈的光线照射在岳依尘脸上。刺眼的感觉,令岳依尘不得不看向地面。
而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堆印记。
本来一切都没有引起她的怀疑,却在岳依尘打算闭目养神之时,她想起自己的鞋湿了,因为这一点,岳依尘突然注意起那些不经意的细节来……
“你不怕说出这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