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冬季严寒的季节,龙渊的身体达到了极限。
屋子里生起的暖炉已经无法给他带来足够的温度,就连被褥也显得无能为力。
对皇上的病太医诊断不出个所以然,开的药也喝了不少,但身体依旧虚弱。龙渊自小身体就很强健,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病他有些不知所措。
屋外已然下起了大雪,龙渊没有力气再出门看看。如今的他,只能躺在床榻上休息。以他现下的体质已经经不起寒冬。早朝不能上,奏折只能送到寝宫批阅,且不能过度劳累。大部分时间则是躺下休息。
难道自己即将去也?
想到这里,龙渊心里感到害怕。
世上又有几多人是不怕死的?
近些时日,龙渊时常考虑到这个问题。
虽然现今在处理国事方面,太子已经做的非常好。可他毕竟还太年轻,历练不够。对此,龙渊尚不放心。
加上最近翔云部落与泰朝又起了争执,两国的关系日益恶化,开战的可能性逐渐增大。
龙渊到现在也不知道龙允将炎菲雅打入冷宫的事,只以为是翔云不遵守两国和平的约定,在泰朝松懈警惕时,趁虚而入。
对此,他感到很担心。假如自己仙去,龙允是否能处理好这一切。
又过了几日,龙渊恐感自己大限已到。急忙差宫人去传召太子。
龙允等这一天等了几个月,一直强忍心中的**。终于等到了收获的时候。
而在这期间,奉万书也从辽州回到了都城。不等他去面见皇上,多亦抢在前头拦住了奉万书。
奉万书自然不知道亦雯心中的人格裂变,以为多亦就是亦雯。
多亦也不跟奉万书废话,直截了当的道出,要奉万书助太子一臂之力。
奉万书觉得奇怪,太子登上宝座那是迟早的事,为何这么急于一时。就算太子着急,也轮不到亦雯来插这个嘴。
多亦并不像亦雯那般恐惧奉万书,在她眼里,奉万书仅仅是个贪恋权位的小人。而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压制奉万书。
奉万书也明显的感到,此刻的亦雯与平日不同。
“助太子成事,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多亦十分直截了当。
“这事又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可知自己是在跟谁说话?”
奉万书很不高兴,明明自己是长辈,可亦雯的语气全然没有敬重的意思。
“呵呵,现在可不是谈论父女关系的时候。你我之间现今只有利益关系,血缘已经不重要了。更何况,你从前怎么对我的,我想你心中比谁都清楚。”
奉万书很想怒斥对方,但刚想开口,又被多亦给生生打断。
“如今我不想再跟你计较过往的事。想帮我们的人可多的是,少了你我们一样成事。只是,现下我是太子最得力的助手,将来太子登基,你我的关系恐怕会隔的更远。到那时候,你可不要怪我不念父女之情。况且,太子一定会记得,谁帮了他,谁又不肯帮他。”
受到威胁的奉万书,不悦道:“皇位注定是太子的,但你们现在这么做,那就是篡位!是死罪!”
“哼,篡位?”多亦不屑道:“篡位的不是我们,是二皇子龙浅。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登基,龙浅才是篡位的乱臣贼子。”
“什么意思?”
“呵,只要爹爹您乖乖的去唆使龙浅造反,只要事成,太子登上宝座后,您的权利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现在的权利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错!您以为您现在丞相的职位很稳固吗?说白了其实也只是挂名的丞相,和政耀在您身后虎视眈眈,而你的权利也受制于三公之中,能真正行使的权利却少的可怜。又与当初长史的位置有何区别呢?”
奉万书无话可说,多亦说的句句属实。自己现在不过是官职的称谓不同了,但真正的丞相大权还是被保留着。
多亦走近奉万书,在他侧边悄声道:“皇上已然病危,恐怕熬不了多久了。爹爹您若是再犹豫,被和政耀抢去头功,那您今天的地位岂不是要付之东流?”
奉万书一惊,身子也跟着害怕不住的颤抖。
“您意下如何?”多亦问。
奉万书自然不想自己多年的努力就这么白费。好不容易熬到了百官之首的位置,岂能轻易让人给拉下来?
可要稳坐丞相的位置,靠山也是至关重要的。
再看如今的亦雯,与以往大不相同。周身仿如被至高的权利所包围,绝非从前那个冷漠、逆来顺受的小女儿。
能在太子手下办事,将来说不定能封个妃子什么的。若与多雯平起平坐,也不失为一件绝好的事。
沉思一阵后,奉万书僵硬的点了点头。
“殿下希望我替他做些什么?”
多亦一听,便知奉万书是妥协了。
她笑了笑,说:“爹爹只要动动嘴皮子,骗骗那个二皇子。让他以为,您肯带领群臣扶他上位就足够了。”
“为何这般大费周章?”
“你只管照办就是,多余的话就甭问了。总之事后,殿下是不会亏待你的。”
奉万书无奈,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龙允跪伏在龙渊床前。
眼前这个曾经强大的君主,是自己的生父。无论自己的身体或是灵魂,都出自这个人。
龙允对龙渊有着一份愧疚,因为龙渊如今的样子就是他亲手造成的。
龙渊闭目在床榻之上,似乎在沉睡。
龙允待了好一会儿,床榻上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