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凤影墨很沉默。
应该说,两人都很沉默。
凤影墨的心情很低落,夜离看得出。
犹豫了许久,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有什么事那么急,让你连三爷的后事都顾不上?”
“查出真相,揪出真凶。”
凤影墨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她八个字。
夜离反应了一会儿他的话,才明白过来意思。
他的意思是,回宫紧急处理的事情,就是查这件事的真相吗?查是谁杀了三爷?
为何要去宫里查?
跟宫里的人有关吗?
看他那个样子,她也没有再问。
只是,心里面还是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查真相找真凶固然是当务之急,可,自己父亲的后事也不至于交给一个外人去办吧?
等等也是可以的吧?
不过,此时正值炎炎夏日,尸体久放不得。
但也不至于一日半日的都不行。
总之,在这件事情上,夜离总觉得凤影墨是不是太淡漠了些,淡漠得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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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送回家,凤影墨就进宫了。
凤影墨前脚一走,夜离后脚就出了门。
她要去看看霓灵。
霓灵住在张
府。
夜离去的时候,霓灵正在梳妆,似是刚起来不久,一头如雪的白发瀑布一般披散下来,垂到腰际,刺痛了夜离的双眸。
夜离静静地站在厢房门口,从背后看着她。
直到张硕端着一碗药过来,见她站在那里,疑惑开口:“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夜离才怔怔回过神,将双眸的潮红逼了回去,她笑笑:“刚来。”
屋中霓灵听到动静,回头,见到是她,连忙起身迎了过来,“姐,怎么那么早?”
“早吗?都日上三竿了。”夜离撇撇嘴,拾步走了进去,“是你们起得晚。”
许是听到她用的“你们”,霓灵当即就红了脸。
夜离看在眼里,都是过来人,自是明白怎么一回事。
勾了勾唇,想起正事。
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想了想,觉得当着张硕的面问不妥,便跟张硕说,她跟霓灵想说说体己话。
张硕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待亲眼看着霓灵将那一碗黑浓的药汁喝下去之后,就拿了碗出去。
“三儿,昨夜凤影墨有没有来过?”
张硕一走,夜离就迫不及待问向霓灵。
“怎么了?”
鲜少看到一向冷静的她这个样子,霓灵眉心微拢,疑惑地看着她。
夜离自是不能说实情。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昨夜很晚了,凤影墨跟我说,他要出去见一个友人,我在想,这个友人是谁?印象中,能被他称之为友人的,好像只有张硕,所以就过来问问。”
夜离故作讪讪地笑。
见她这样,霓灵也笑了,“姐该不会怀疑他去私会哪个女人去了吧?”
夜离又故意犹豫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一叹,开口:“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失了一年的记忆吧,喜欢疑神疑鬼,我在想,他昨夜是不是会巧黛去了?”
霓灵便笑得更欢了。
“没想到姐也有今天。看来,姐对凤影墨还真不是一般的上了心,只有深爱,才怕失去,只有怕失去,才会患得患失、疑神疑鬼。”
这种感觉她懂。
夜离嗔了她一眼,“你就说昨夜他有没有来过?”
“不知道,”霓灵笑着摇头,“昨夜的确有人来找过张硕,那人没出声,我也不知道是谁,他们去了书房,后来我问张硕,张硕说是太医院的一个同僚。”
太医院的一个同僚?
凤影墨没有来找过张硕?
那他……
“三儿,我来问你的这件事,你也莫要跟张硕说哈,他跟凤影墨两个狐朋狗友的,指不定就说到凤影墨耳朵里的,若是知道我背后查他,他那毒舌指不定怎样奚落我呢,那我就难看了,所以……”
“知道知道,这还用姐说。”霓灵眉眼弯弯,笑得开心至极。
睨着她笑容璀璨的样子,夜离竟是微微痴了。
这种开心,她有多久没有从这个丫头身上看到了?
反正自从她失了一年记忆醒来,她就没有看到这个妹妹真正快乐。
直到此刻。
虽然她一头华发。
但是,那种笑,却是由心而出的。
看来,她跟张硕之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真好。
她希望她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可是,张硕……
她所有的开心和快乐都来自于张硕。
若张硕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她不敢想。
不,不会的,张硕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如今陌篱殇不在了,也没有人再逼着凤影墨除掉他了。
而凤影墨自己,肯定也不会对张硕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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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会。
应该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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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玉娘端着汤药入了厢房。
“夫人,来,该吃药了。”
来到床边,将手中瓷碗放在床头柜上,玉娘将躺在床榻上形如枯槁的妇人扶着缓缓坐起。
“妍雪呢?怎么那么久没有看到妍雪了?”
妇人摸索着握了玉娘的手,皱眉问道。
玉娘眸光微闪,笑着抚慰道:“小姐回凤府了,毕竟如今已是出阁之人,怎能一直住在娘家的?人家新婚夫妻,正你侬我侬、如胶似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