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会医,她很清楚,伤的是里面,光涂外面是没用的。
重新掠了一坨药膏,尾指如勾,她直直探进了自己腿.心深处。
“唔~”
任她再坚强,任她再压抑,她还是痛得闷哼出来。
大汗一冒,脸色苍白如纸,她咬着破皮的唇瓣,坚毅地将指头在里面缓缓转动,想要将内壁都擦到。
巨痛难当,咬牙都受不住,她放唇喘息,浑身绷紧,却还是难以抑制地抖个不停。
扬着头喘着粗气停了几次,终于才将指头抽出。
再深的地方,她也擦不到。
只能这样。
将药膏放下,她又缓缓滑到被褥里面,刚一躺好,霓灵就推门而入,一脸沮丧。
“姐,这凤府也太大了吧,天色又黑,我转了一圈,都没发现厨房在哪里?”
夜离就笑了。
“谁让你跑那么快,我想要告诉你都不成,你呀,就算找到了厨房,你还要找药壶、炭炉,还要生火,算了,放着吧,等明日,我让寒香去煎。”
“我想找个下人问问,竟然一个人都没碰到。”
“今夜除夕,下人们都被放掉了。”
“难怪。”
霓灵皱眉,心中懊恼得不行,只觉得自己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夜离自是明白她的苦心,安慰道:“没事,眼瞅着天就要亮了,也不急于一时。”
霓灵刚将药包放下,外面就传来细碎的敲门声:“夫人。”
房中姐妹二人皆是一怔。
夜离听出是寒香的声音,对着门口朗声问道:“何事?”
“寒香见夫人房中亮着灯,便过来问问,夫人可有什么需要?”
“当然,麻烦帮药拿去煎一煎!”
夜离还没出声,边上的霓灵早已抢先一步开口。
“是!”
寒香推门进来,见到霓灵,略略施了一个礼:“夜大人也在?”
“嗯,”霓灵像模像样地点点头,转身将药包递给她。
待寒香提着药包出去,带上房门,霓灵便笑了,“这丫头来得还真及时。”
夜离却蹙了蹙眉。
太及时了,分明是被人所派。
否则这深更半夜,寒香又怎么突然起来。
另外,听她的话,应该是很确定凤影墨不在房中。
若只是正好起来,见她亮着灯,又怎会如此确定?
所以,只可能受凤影墨吩咐而来。
指不定方才霓灵无头苍蝇一般在府中乱撞,某人早已尽收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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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一豆烛火
灯下,男人眉眼低垂,白璧纤卷,像是在快速泛泛而看,又像是根本没看,手中动作只是无心而发。
“吱呀”一声细响,书房的门被人自外面推开,长安走了进来。
“爷,寒香已提着药包去厨房了。”
男人翻书的手稍稍一顿,眉眼都未抬,只淡声道:“知道了。”
可,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简短几字,口气虽淡,却明显带着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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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霓灵来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东方已经微微露白。
书房里的灯还亮着。
她抬手轻轻叩了叩门扉。
“进来!”男人低沉苍哑的声音透门而出。
霓灵推开门,走了进去。
男人正在看书,低垂着眉眼,眼角眉梢略显疲惫,眼窝下面一团淡淡青灰之色,还是夜里去戒坊时的那一身装扮。
看来,是整夜未睡。
霓灵眸光微敛,唤了一声:“凤大人!”对方这才徐徐抬起眼梢,朝她看过来,见到是她,似是有些意外,旋即又恢复如常:“大哥。”
“我想将灵儿带回戒坊住几日。”
霓灵直接开门见山,男人手中书卷似是没拿稳,跌落在桌案上,霓灵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道:“原本也是要三朝回门的,正好大年初一至初三也不用上朝,我有空,也可以照顾她,凤大人应该没意见吧?”
男人似是有些措手不及,以致于不知如何回答,静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问道:“是灵儿的意思,还是大哥的意思?”
“我们两人共同的意思。”
男人眸光微敛,“可是,她身子不好,不方便……”
“我觉得,有我这个大哥照顾,应该会好得快些。”没等他说完,钟霓灵已将他的话打断。
男人便沉默了。
低垂了眉目,看着桌上书卷片刻,才徐徐抬眼看向她:“新婚回门,本属应该,我又怎会有意见?三日后,我会去戒坊接她回来。”
见他应允,霓灵转身便走。
“等等!”
霓灵顿住脚步,回头。
凤影墨双手撑着桌面,起身站起,“我让人安排马车。”
霓灵想起夜里是跟他一起来的,自己并未带马车,便微微一笑:“有劳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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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影墨来到厢房的时候,夜离已经穿戴整齐,正虚弱地倚靠在床头上。
寒香和霓灵在边上替她收拾着包袱。
凤影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长安恰好命人抬了担架过来,见他立在那里,连忙打招呼:“爷!”
屋内三人闻见,纷纷朝门口看过来。
包括夜离。
只不过,夜离只看了他一眼,四目相撞,都来不及捕捉双方的目光,她便已撇过眼,就似没看到一样。
钟霓灵见长安已让人抬来担架,便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