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皇非羽?!”
仰头望去的旌姬顿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而大鸟没有动作,只是用轻佻又狡黠的声音证实了她的猜测。“唷,别来无恙呀,尉迟旌姬小姐?”使魔拍打一下翅膀,无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终于抓到你独身一人的机会真不容易,我可是迫切地想和你谈谈——那天在大剧院,你几分钟就毁了我好几年才架设完毕的系统,不相应赔偿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您说的是‘那个’?那真抱歉,我怎么会知道那不起眼的摄像头后面还连着您辛苦架设的成果啊。”
旌姬已经隐约预见到了接下来的发展,但本着首先不能输气势的原则,她选择了回以冷笑和含着嘲讽的话音。“而且,西宫主非羽先生居然亲自找上门,看来我在您那边的评价又升级了。”少女开始在手上暗暗集中力量,“上次单独来见我的还只是干部呢。”
信天翁沉默了两秒,发出一串衷心愉悦的响亮笑声,接着猛然拔高。“了不起,已经有这么棒的气势了呢,我的分析果然不错!”非羽的口吻陡然一转,“不过,我只纠正一点——今天要和你直接打交道的可不是我哦。”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还未落地,左右的施工中高楼里就倏地窜出两道黑影,画出x形的轨迹向旌姬袭来。心知来不及想对策,旌姬直接将第一反应付诸行动,唰地挥出一道火墙正面相迎,袭击者果然中招,发出刺耳的尖叫暂时退却了。“什么?”看清对方全貌的少女目瞪口呆,“这难道是……”
悬浮在半空中呲牙咧嘴地俯视着她的,是两个头生弯曲羊角、背有肉翅,身后拖着细长的尾巴,黝黑的近人形躯干覆满粗毛,爪拿鞭子和尖锐铁叉的怪物。其中一个嘴边伸出野猪般的长牙,另一个眼珠突出、口泛白沫,如同发了狂一样。这种诡异而丑恶的形态,无疑是某种数世纪前便被人类定型的地狱生物——
“……恶魔!!”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是鬼卒‘獠牙’奇利阿托和‘疯狂’卢比堪特,读过《神曲》的人都知道哟。”欣赏着旌姬苍白的脸色,非羽愉悦的情绪越发明显,“记不住也没关系,你被杀死的话,就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天天看到它们和许多愉快的同伴咯~”
这是火焰少女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恶魔,可奇怪的是,此时的她并不太害怕。“阶级提升了,自信也就跟着增强了吗?”旌姬喃喃地自嘲道,“算了……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
天色还很亮,布雷顿无法出来战斗,也没有求援的余裕,唯有靠自己一搏。于是,旌姬一面警惕着随时可能再扑下来的鬼卒,一面将空闲的左手移到腰带上方:
“非羽先生,感谢您的科普,但我身为海牙骑士团光荣的一员,可不会被这种东西轻易干掉;况且,我已经与之前不同了!”
轰地一响,周围的火苗猛然蹿升成包围旌姬的冲天火柱,当这一视觉障碍退去时,显现出来的是一名身披飘扬的黑色战衣、手持亮红长枪的少女战士英姿。
“——‘炎牙骑士’尉迟旌姬,参见!!”
一见她的衣装,西宫主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愉悦终于消失了。“这样啊……进化了吗?”黑色使魔目光骤然变冷,随即向两头待命的恶魔下令,“不必看那是个小女孩就手下留情!尽全力去杀!!”
鬼卒们立刻发出兴奋的粗哑叫喊,高举简陋却富有杀伤力的武器发动了正式进攻。“‘炎牙军团’!”旌姬厉喝一声,曾在大剧院地下充当她分身的火焰动物瞬间便几十只、上百只地涌现出来,但这一次它们全是鸟类的形态,“空中的敌人就拜托你们了!”
无数炎之猛禽应声发出长嘶,像炮弹一样从不同方向朝敌人冲去。奇利阿托和卢比堪特立刻拍起翅膀,以比刚现身时还要快的速度灵活地左躲右闪,并用鞭子给予还击,一只只炎鸟伴着爆破声碎成火粉消失在空气中。“别小看鬼卒,尉迟旌姬小姐,就算比不上你男朋友,但它们至少胜过强化人工兽!”飞舞在更高处的信天翁发出冷笑,“所以你这招是没用的喔!”
“炎牙骑士”马上就明白这不是对方的虚张声势,因为炎鸟即使命中目标,也无法造成十分有效的伤害,只是在它们身上留下皮毛被烧焦的痕迹而已。“啧……那这样如何!”旌姬奋力后跃到远处,用枪尖与左腕交叉,在最短时间内制造出成批烈焰的长矛:
“‘cimson speas’(深红投枪)!!”
这一招能在强如“血祭围城”的大结界上制造出裂痕,应该不会对恶魔完全无效——事实也正如旌姬所想,鬼卒们明显低估了其威力,刚发现这波攻击不是那么容易打散,一支炎枪就刺中了卢比堪特的尾尖。始料未及的疼痛让它更加疯狂地咆哮,压低身子直直冲向敌人,却又给她创造了新的机会。旌姬边快跑着与之拉开距离,边将未被打碎的炎鸟们变为炎兽,数不清的爪牙一齐向接近地面的卢比堪特招呼过去。“后面!”布雷顿的警告声突然炸响,少女同时用余光瞥到了奇利阿托也快速飞下来,打算与同伙形成夹击之势。
“接下来要转入近身战了吗……”
“炎牙骑士”已经连感觉紧张的时间也没有了,她以最快速度朝多个方向放出应急的火焰弹,令两只鬼卒无法过于接近,随即往能找到掩体的地方跑。忽然耳边一声脆响,鞭击的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