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馆的地下神殿作为举行骑士受封典礼之地,对魅堂来说已是进入过好几次的地方,但他不明白这次造访是为了什么。。两人站在殿‘门’外时,苍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示意魅堂站到他前面。“御座,我不认为你看到稍后的场面还能保持冷静,所以我不会下这么残酷的命令;但你也绝不能暴走,若神殿被你摧毁,后果将更不堪设想。”他用发颤的手举起双蛇杖,对‘门’扉一指,“……进去吧。”
之前无数的隐瞒、搪塞和告诫,已经让“牙之御座”紧张得有些呼吸困难,然而当他踏进大厅、看清眼前的景象时——
魅堂的意识顿时一片空白,呼吸和心跳的感觉也完全消失了。
在摇曳的烈焰包围中,黑发如水般流泻在鲜红战袍上,双手‘交’叠仰卧的少‘女’正在石台上静静沉睡……
这个场景对白鹰王来说太熟悉了,在遥远的神代,他曾没有任何感慨地看着发生在辛达费尔(hindafell)山顶的争执,看着诸神之父亲手让‘女’儿陷入沉眠。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时至如今竟然会再次看到这一幕!
“——旌姬……旌姬!!”
一声咆吼,金眼少年不假思索地朝石台冲去,岂料他才冲到一半,苍蓝火焰像有意志一般瞬间窜起数米高,由栅栏变成了一圈壁垒,并发出怒号般的呼啸驱赶试图接近的人。“什……”魅堂一时来不及反应,还是大团长及时将他拉远了。“别再靠近了!这道火焰是连苍王也越不过的,但你应该做得到才对……”苍后也满脸疑‘惑’不解,“难道……还有什么条件未满足吗?”
“这不是重点!大团长,我曾目睹过一模一样的场面,奥丁当年就是如此惩罚抗拒他命令的布琳希尔德的!如今旌姬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又遭到这种冷酷无情的对待?!”
狂‘乱’的大气在神殿里奔流,包围旌姬的火焰没有退去,苍后却觉得自己要压制不住这头‘激’动的神话兽了。“我说过了,御座,在这里暴走对你丝毫无益!”用全身力气按住魅堂,苍后焦躁地吼道,“要问原因的话,往上看!!”
听到这句话,魅堂才终于意识到神殿的天‘花’板上还有“某物”的存在。他后退几步扬头一望,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个直径约两米的银‘色’半透明光球浮在那里,球中又悬浮着无数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碎片,至于它们原本的面貌,只有从寥寥几块状似剑尖和护手的碎片上才能勉强看出。“……‘冈格尼尔’?!”他愣愣地张开嘴,“怎么会……以这种形式……”
“这是从你体内取出来的东西,也是你一度生命垂危的原因。”苍后平静地在魅堂身后回答,“在苍王和你的存在之间,旌姬选择了后者,就只是这样而已。”
“牙之御座”转过头来,用近于哀求的目光看着上司,苍后才用诵读悼词般的低沉话音,将一切缓缓道出。魅堂在倾听过程中出奇安静,待苍后讲完,他僵硬地重新望向那道没能跨越的火焰,接着仿佛被‘抽’走了全身气力,身体一沉跪倒在地上。
“都是因为我……她背负了那样沉重而痛苦的负担,我却还像个傻瓜一样,以为献出神剑才是完成了我的责任!我的天真无知应当接受的惩罚,为什么却要由她来……!!”
泪水模糊了金‘色’眼睛的视线,痛心疾首的风之鹰王咬牙切齿地不停颤抖。蓝发青年也掩面沉默了一会,然后走到魅堂身边,一手轻轻揽住他的肩膀:
“听我说,御座,当一个人为其所爱之人牺牲奉献时,没人会责怪那是被爱之人的责任。比起悲伤,你现在应做的难道不是好好想想,怎样珍贤使用这条被旌姬救回来的生命?何况事情并非无可挽回——就像你被她所救一样,现在能救她的人,也只有你了啊。”
少年没有回答,一时间,响彻神殿的只有火焰的燃烧声。不知过了多久,魅堂拨开苍后的手,缓慢却坚定地重新面向他:
“如您所言,不管从哪个方面讲,我都非救旌姬不可。但在这之前,我有话必须要问‘奥丁’——请您不要阻拦我,否则我可能不得不做出某些无礼犯上之事。”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因为我的心情和你没有什么差别。”苍后平静地摇摇头,“去吧,让他看到你的愤怒、悲伤和决心……最后,不要让他再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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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才遭遇两头人工兽袭击的东神集团大楼内,各部‘门’员工都在忙碌而平静地工作。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们认为越严重的事态越不可能经常发生,因此,谁也没能料到这天下午的突发事件。
当一道白光箭一般冲上董事长所在的19楼时,所有人只来得及听到转瞬即逝的风啸,随即响起的巨大破碎声就粉碎了午后的宁静。然而,以疾风之速直捣房间主人的骑士在距目标仅有咫尺之际,被一道符文硬生生挡了下来。
即使再茫然、颓丧,宇文苍王也仍然是强大可怕的战争之神。
“——你这是什么意思,‘吉伦卡玛’?”
身陷折断的办公桌中维持着符文的苍王,用冰冷的口‘吻’质问白‘色’骑士服飘舞、几乎要将自己压倒的少年。魅堂背后的那面墙几乎完全消失了,金‘色’眼眸像在燃烧一样,他第一次将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