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山庄?什么来头?柳依冉有些莫名,肖白他们从没提过呀!扫了眼南宫逐风,这家伙却是闻声而望,神情有那么些敬畏。
敬畏?柳依冉无言摸了摸鼻子,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四人台的软辇,轻纱柔幔,由远及近落在擂台上。四白衣人执剑恭敬立于一旁,软辇之上人影在飘动的薄纱内依稀可见。
一个男人,一个身着白衣、戴着银色半截面具的男人斜卧在内,一腿弓起,一手枕着脑袋似在闭目养神。
武林盟主忙偕同八大掌门匆匆下了高台,行至擂台下方便是跪地一拜:“恭迎尊主。”这一迎一拜下,在场众人皆跪地高呼,就连南宫逐风和那鬼面人都屈了膝。
好大的排场!堪比皇帝出巡啊!
唯独柳依冉站得笔直,诧异看着眼前的,呃,壮观之景?貌似还有些诡异。
那四名白衣人却是起身了,首位之人指着柳依冉喝到:“何人这般无礼!尊主驾到,你为何不迎?”
南宫逐风忙向柳依冉使了个眼色,来了个千里传音:“郡主,你既以江湖人现身此地,就入乡随俗,这位神一样的存在,可得罪不起!”
神一样的存在?柳依冉挑了挑眉,看来得向小白补补江湖知识了。这么想着脚却没动,似没听到南宫逐风的提醒,摇着扇子轻笑:“是你们的尊主,与我无关,为何要跪?”
“放肆!你…”
“退下!”斜卧之人懒懒动了动身子,说出的话却毋庸置疑,白衣人低首便退去一旁再无言语。
“不知尊主驾到,我等有失远迎,还望尊主恕罪!”慕容羽抱拳致歉,心下直突。
除去武林动荡不安或是异常重要变数,出云山庄几乎不曾出席武林大会,更不曾在江湖上公然露脸。怎么今儿一点预兆都没就这么突如其来?还是尊主亲身驾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想着浑身直冒冷汗。
“既然有罪,那你就跪着吧。”男人说得淡然,仿佛任由武林盟主在人前下跪是件极其平常的事,听得柳依冉噗嗤一笑。
这个尊主,似乎很有意思。
“好笑?”尊主扫来一眼,正见某人笑得像只狐狸,不由也唇角轻扬,撩开纱幔伸手,“过来。”
嗯?这是叫她?柳依冉眨了眨眼,指着自己一头雾水。
“别让本尊说第二遍。”
靠!什么德行!柳依冉腹诽,却不由自主走上前去,大抵觉得这人在天下人面前下武林盟主的脸很解气。
尊主外露的手抬着不动,柳依冉站在一旁看着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愣,这是…想明白怎么回事,嘴角一抽。
你妹的!她看着像服侍人的奴才?心头刚升起的一点好感马上急剧下降为负数,翻了个白眼只当不知,轻哼道:“尊主就是尊主,手都比别人白。”
众人凌乱了,这、这小子胆真肥。
南宫逐风忽觉头顶一排乌鸦掠过,郡主你犯傻啊?不是没提醒过你,自求多福吧!
“一些时不见又长胆了?”尊主抓住柳依冉的手起身踱出帐外,宽大的袖袍遮住交握的手,挠了挠她的手心,只二人听见,“王府不够你玩?跑武林大会来闹场,还真不让人省心。”
说着松了手,坐向一边手下从高台搬来的盟主席,又恢复了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这回换柳依冉风中凌乱了!这货是妖孽?玉虚宫宫主、魔教的大魔头?摇身一变竟成了神一般令人俯首贴耳的尊主?眯着眼看向高高在上的男人,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这个男人,看来得重新审视一番了。
刑焰虽坐在高位,可眼神却一刻不离柳依冉,现见她打量自己,心里没来由一阵不爽。什么眼神?竟然一副陌生人的眼光看待他,他就这么不招她待见?
心烦之下瞥见慕容羽也随着众人起身,眼神一凛:“慕容羽,本尊让你起了吗?”
慕容羽还未站直,微弯的膝盖在这冷言之下僵了僵,不得已复而又跪了下去。整张老脸红了又青,青了泛紫,紫里透黑。
众人的神色变了又变,不应该啊。出云山庄凌驾整个武林,世人无不仰望。武林盟主虽是江湖人的领袖人物,却始终越不过出云山庄。就好比是朝中宰相,万人之上,终归还是屈居一人之下。
出云山庄之所以有这么高的地位,不止因为一直以来平定了武林内忧外患,且处事公正严明,武学造诣更是出神入化,江湖之人无不拜服。照理说,不该这么没有预兆地突然发难,再者对方好歹也是劳苦功高的武林盟主。
莫非…又联想到慕容家今日的作为,看向慕容羽的眼光就多了几分怀疑和审视,这是要变天了吗?
慕容剑见状,暗道不妙,却是极有眼力自主一跪:“家父年事已高,近两年又风湿骨痛得厉害,您看这天寒地冻的…失礼之处,在下愿代为受过,请尊主莫要责罚家父。”
云飘飘也就势跪了,一家之主的公公和自家相公都跪了,她做人媳妇的不跪行吗?
“你们这是干什么?尊主在上,自有定夺,哪轮得到你们这些小辈妄议!”慕容羽板了脸训斥,随即又低眉顺眼说,“小儿无知,冲撞尊驾,还望尊主海涵。”
瞧这一家,父子俩红白脸轮番上演,父慈子孝做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话都说这份上了若还计较,尊主身份再高也失了气度。
常人见着此景也就三言两语翻篇揭过,不就是迎驾晚了吗,能有多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