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漪啊!做爸爸的,都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但是并不是有钱人家就是好人家——爸爸希望你幸福。”
“漪漪,你和他,不会幸福。”
一段不被祝福的爱情,是不会有美满婚姻的。
因为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一旦喜结连理,变成了两家的故事。
一整夜直到天边飘起了雪花,我依旧在想着爸爸说的话。那句话,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被安装在了这颗本身就不安的心。
漪漪,你和他不会幸福。
漪漪,你和他,不会幸福。
你和他,不会幸福……
不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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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农历的最后一天,天降瑞雪,一大早就纷纷扬扬得落了一个院子的积雪。
我却仍然有些难过,而我所难过的,却是雪花的美丽。
雪,多么纯洁美好,又让人向往的雪。它却总在万物凋零枯竭的时候来临,似乎是在掩盖丑陋的世界。
我其实也明白,雪,或许也就是豪门的外壳。
至少,姚宝瞳家就是这样的。
再华丽的外表,也无法遮盖主人悲切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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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真的下雪嘞!”
我正趴在房间的窗户上看着外面纯白的世界,姚宝瞳似乎刚起床,一出门就哇哇大叫了。
“小奇,打雪仗是不是这样的啊?啊?哈哈!”
“哎呀!姐夫,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的头发……”
两个人的身影打打闹闹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像两个嬉闹在雪地里的小孩,天真无邪地调皮捣蛋。
我也跑出去和他们打成了一片,然后还一起堆了个大大的雪人,并且我还把姚宝瞳戴着的红围巾强行摘了下来,给雪人戴上。
“漪漪,你不知道这围巾已经是我的了吗?你这是没有经过物权所有人同意的行为!”姚宝瞳满脸的不情愿。这几天虽然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但他还是依旧戴着我那条早过时了的围巾。
“还物权所有人?我有签转让协议给你吗?”
“你不是已经送给我了吗?”姚宝瞳耍赖皮地说,“我不管,除非你用另一样东西和我交换!”
“凭什么呀?”我就没打算理会他,蹲下来给雪人“瘦削”的身子加点“肉”。
姚宝瞳缩着个脖子在我身边蹲下来说:“可是我很冷诶?”
我看了看直哆嗦的他,再看看围着围巾美美的雪人,心里还觉得挺痛快,谁让他那天惹我不高兴来着?
“你不是和小奇好嘛!让他送你一条呗!”
小奇忙不迭地倒戈战营:“姐,我就一条围巾,还是你给织的,哪里舍得给姐夫啊?”
“漪漪织的?那不是更应该给我了?”
土匪强盗地主一般的姚宝瞳正要继续剥削小奇,妈妈从屋里出来,看到我们在堆雪人,笑道:“多大的孩子啊?还堆雪人,有时间就拜年去。”
“拜年那是大年初一的活,现在谁去啊?”
妈妈没再说话,也就转身回屋去了,这个时候挨家挨户都生火开始包饺子蒸饭菜了,晚上的年夜饭是重头戏。
“拜年?好啊!漪漪,走!拜年去!”
“喂!我不去啊!”
本来今年就没打算去拜年,外面“风声那么紧”,出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是姚宝瞳已经拉着我和小奇出门了。
挨家挨户走过去,我只是微笑点头,说句新年好——今天都还没真正过年嘞!小奇则给姚宝瞳介绍,每家每户都是谁,姚宝瞳则夸张地鞠躬作揖,当作是一件多么荣光的事情在做。而村民们也都表现出相当的热情,好话连连,让人既感觉安心,又感觉不安。
雪还在下,雪花甚至越来越缥缈,越来越洋洋洒洒,就像天边有那么一个雪精灵,在不间断地从她的“雪盒子”里抓出一把雪花洒向大地。
却不知从这些雪盒子里出来的雪花,是不是真的都如表面那么漂亮。
一如一句句从人们嘴里出来的漂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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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是路阿姨唯一一个而已,现在还在服兵役。”小奇和路阿姨打完招呼之后,又对姚宝瞳介绍起来,并且毫不避讳和姐一起长大的,关系可好了!”
姚宝瞳本来还挺开心,但是自从小奇说这是路涛的妈妈开始,他脸上的表情便开始变得极为不自然。似乎也曾听了关于路涛的传说。
路阿姨站在门边,岁月在她的面容上悄悄留下了斑斑痕迹,头上的白头发也丝丝缕缕地银白,一个人撑着这个家一定挺累的吧?路阿姨看了看姚宝瞳没有说话,倒是盯着我看了好久。
小奇见大家都不说话,便开口说:“路阿姨!我们要去下一家拜年咯!”
不再理会路阿姨呆楞的目光,我们转身准备离开。我刚抬脚准备走的时候,路阿姨苍白如水的声音淡淡响起:“漪漪啊!涛涛偶尔打个电话回来,都会问起你。”
我回过头,路阿姨则凄然地扯了下嘴角便转身回屋了。
路涛离开的时候就对我说过:“一定要等我,一定哦!”高中家里出现变故,是他辍学供我读书,在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冬天,又毅然地选择了去当兵,他说或许这也是一条出路。他说会给我幸福,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能给,反正他一定会努力摘下幸福的桂冠。
然而,是我背叛了他吗?
还是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任何保障,于是当姚宝瞳出现的时候,我也毅然地选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