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招了招手,让想要离开的安欣坐下。
“都交给汪博了?”安远心中很是惊异,张源倒是找了一个大旗,有汪博存在,那还真没有人敢怎么滴了,毕竟天源是民营企业,不像国企那样还要到处找平衡。
安康还是一脸疑惑:“爸,你认识那个汪博?”
安欣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将来要是娶了刘菲菲,估计那当家人就不是他了——这样可能也不是坏事。
“汪博也是菲菲的同学,你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安康的眉毛皱起,他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安远说道:“行了,别拐弯抹角了!”然后又对安康说道:“汪博的老子是汪鹿峰,你要是连汪鹿峰是谁都不知道,那以后就支个摊子炸油条吧,总算饿不死。”
你别说,安康还真不知道汪鹿峰是谁……他整天吃喝玩乐的,你要是问他最近哪个小明星会来建康,那肯定错不了,他会把人家的三围都说得清清楚楚,信息之快不亚于谷·歌。
听到安远的话,安康不敢再问,只能偷偷掏出手机上网查了一下,不到二十秒就老实了。
安欣看着自己哥哥的小动作,嗤笑道:“咋滴?还想使美人计啊?让菲菲去,别指望我啊!”
“得!哥哥我不掺和了!”安康倒也光棍,有个交代就行,更何况汪博的这个交代非常靠谱,非常合理。
看着安康离开,安远恨恨地来了一句:“没出息!”
“爸,有人找到你了?”
“是啊!田行长攒的局,抹不开面子。不过,那个汪博据我所知,他名下并无产业啊!”
安欣坐正了,也说道:“不错!所以我觉得,张源就是在给汪博卖好。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从张源嘴里打听到了一些。这家伙打算投资六个亿!”
妖鹿山的总部投资才三个多亿,天源的六个亿很多了,在2009年国家开始刺激经济复苏的状况下,也是可以给政府的大锅里添上一勺子水的。
“行了,我知道这些信息就很有用了!”
安康已经把事情理清了,前期的工程汪博只能往外交,他只能等第一桶金到手之后再进行下一步动作,所以装修和绿化,这两个想拿下的机会很小。
还有办公用品的采购,这个张源并没有交出去,自己有渠道,正好可以插一杠子。
但安康皱起的眉毛并没有松开,那就是张源入股了燕东商城,很有可能直接从那边拿货。
安欣看着自己老爸的神情,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往前又坐了坐,拉着安远的手说道:“爸,你别想那么多了。你也为你闺女考虑考虑,别让我和张源之间的关系掺杂金钱,这样不好。”
安远叹了一口气:“你爸我养了那么多的员工,他们也得吃饭啊。”
“反正我不出面!”
“爸爸知道,不从你这边走。时间还有,到时候张源自然会掂量。”
至于红叶那块地,安远和安欣都没有提,那边是李蕾的地盘。
李蕾当然会听张源的了,但她有搅局的能力。
安欣不怕李蕾正儿八经地搅局,相反,如果他们想掺和红叶的事情,李蕾和她身后的智囊团怕是要顺水推舟,把她和张源的关系金钱化。
安远也担心这一点。
闺女瞄上了张源,并且主动出击。虽然是女追男,但他不觉得丢人——张源足够优秀,那些矜持的人才会是后悔的。
而且他自己也觉得,同张源结亲是个好事,他不能给闺女帮倒忙。
仅仅一个周末,风云突变。
汪博吃下了天源所有工程的消息在当天晚上就已经传遍了建康的圈子。
没人敢让张源反悔,也没人敢让汪博退出,他们只能从汪博手里接工程了。
所以,韩政鸣的院子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这位正值的老人有着他的情操,那就是一心为国;但这个伟大的情操,却要成为被别人利用的弱点。
客厅里,已经来来回回送走了好几波人,每一个都是来诉苦的。
现在坐着的,是江海城建集团的老总闫凯华。
“老领导,您不能不管我们啊!我们城建集团您是知道的,作为老牌的国企,但现在大家都开始绕着我们走了。这绝不是我们技术能力不过关,也不是我们的建筑水平不行,而是那些民营企业的压价太狠了。”
旁边的江海城建集团的副党组书记余金平接口道:“老书记您也知道,去年,就是去年过年前,咱们建康城南的某个开发商跑路了,欠了一屁股债,许多农民工兄弟的工资都没有结,结果闹到了区政府,市政府,省政府sān_jí。您说说,这样的状况,咱们国企能出现么?人要脸树要皮,咱们共·产·党·人是不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这个事情韩政鸣也知道,闹得实在不像话!
一个72万平方米的大型小区,竟然烂尾了!公检法三方都在抓捕那个潜逃的老板黄鹤。
“你们不要在我这诉苦了!欺负我这个老头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的日子,过得可比那些民营企业好多了!是不是想接天源的工程?我已经和小博说了,让他选国企,这个你们估计都猜到了,要不也不会往我这边来。但年轻人有他们的想法,不是你们一两句话就能说动的。”
闫凯华和余金平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老书记话里有话啊,什么叫“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动的”?这不是暗示自己要出点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