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天边又划过了一道闪电。
这一次,不仅仅是带来了光亮,还连同刮了一阵大风,将整个山谷都吹得呼呼直响。
就在风吹草动的这一刹那,黄头发的大块头突然伸手拉了我一把,将我带入到安德鲁他们几个人那边去。
我被他这么一拉,整个身体调转了一下。
这一转身,我看到了自己身后的情形,才知道刚刚为何安德鲁和他手下的那几个人会出现那些表情。
我们此刻所站的这一块小空地靠近山体的那一小片斜坡上面,现在有五六体型巨大的白鼠,正在那里啃食着刚刚被四个大块头打死的那些猫狐。
它们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发出“啧啧啧”的吧唧声。
那种声音,很像是累极的人熟睡后的磨牙声,让人听了忍不住浑身起一阵鸡皮疙瘩。
原来,那些消失了的猫狐的尸体,都是被巨型白鼠拖到一边啃食掉了。
这些白鼠体型特别的巨大,几乎能够赶上一头乳猪那样,估摸着每一只可能都有四五十斤重,所以那些猫狐的尸体对于它们来说,正是恰到好处的美味。
此刻它们完全沉浸在啃食猫狐美味的尸体中,无暇顾及其他。
所以,我和安德鲁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六个人悄mī_mī地往山谷下面撤离。
天空中的闪电依旧没有停下来。
可让我们觉得非常奇怪的是,这闪电折腾了这么久,却连一丁点雨水都没有带来,闷雷倒是响了有好几声。
现在已经是完全入夜了,天原本就很黑,再加上我们为了不引起巨型白鼠的注意,因此不敢打开疝气灯,所以几乎是摸黑前进。
这时不时出现一下的闪电将山谷照得通亮的那一刻,反而像明灯一般给我们指明了前路。
因为有了刚刚的经验,所以我们走了一小段路,大概是脱离了巨型白鼠的视线范围之后,安德鲁就让我将背包中的一阶折叠的小铁棍拿出来。
他说这根铁棍上面有一个小装置,这小装置能够发射出一些毒蛇、老鼠,以及一些生活在原始森林中的小虫子都惧怕的声波,从而保证我们夜行时候的安全。
我一边在心里默默感叹安德鲁所在的团队对于野外探险事先所做的准备的周全,一边将小铁棍取出来。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简便的设备,没有拆开的时候,大概就如同一包香烟的大小。
拆开之后,在握手的地方轻轻一按,小铁棍“咻”的一声就舒展开来,而且最下端的部分,是尖利的,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做防身的工具。
“周,你这到蛇最怕什么吗?”安德鲁将手中柔韧性有点强的铁棍在我面前抖了抖,然后问我道。
我一下子就被问住了,自从在瓦屋山中被那条小白蛇上身之后,我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安德鲁应该是看得出我回答不上来,于是笑着说道:“蛇最怕竹子,这还是你们中国人的祖先通过总结实践经验得出来的结论呢。而我们的团队,通过研究瓦屋山、鄱阳湖和神堂湾这三个地方之后,得出来的结果是,星盘所在的地方,都会或多或少与蛇有点关系。”
我看着安德鲁有点洋洋得意的模样,瞬间就将脸拉下来,这个老家伙,分明是在跟我炫耀,你们中国人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被我们拿过来用了。
但是,这个大老头好像没有介意我板着的那一副臭脸,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我们的团队根据这一特点,通过了十来年的研究,终于制造了这么一个东西,周,你可别小瞧这根铁棍,它的作用,可大着呢。”
安德鲁这句话最后的一个字刚刚吐出来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嗙”的一声巨响。
刚刚一直憋着的雷,终于开始打了。
那一声巨响,像是起着吹哨子的作用似的。
一下子电闪雷鸣,大雨磅礴。
安德鲁的团队好像是先就知道了我们会遇上大雨的样子,背包里一次性雨衣和雨鞋,应有尽有。
我们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换上雨衣和雨鞋,随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在山谷之中遇上大雨的天气其实是一个很不好预兆,因为山中的内流河随时都会让谷底的水快速上涨,几乎一不小心就会淹到我们所站的这个位置上来。
再加上雷击的频率实在是太大了,这种情形之下在山里活动实际上是非常危险的。
安德鲁和那四个大块头已经开始叽里咕噜地交流了,看他们的情形和语调,应该也是在商量着要不要继续前进吧。
过来一会儿,安德鲁一口语速很快的德文突然转换成中文:“周,每次来到这里,都会遇上极端的天气,刚刚我和吉利他们几个人商量之后,是决定要往下走的,因为不突破这个瓶颈的话,我们永远都会被雷电困住了脚步的,现在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安德鲁将难题抛给了我,我一下子左右为难。
现在已经不是说决定回去就能够回去的了,因为返程的路上,还有猫狐和白鼠在等待着我们。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贸然往下走的话,其实危险性不亚于原路返回。
就在我踌躇不定的时候,天空中又划过了一道闪电,整个山谷瞬间一亮。
“啊…头,头…”
闪电划过的时候,安德鲁团队中,一个年纪看起来较其他人小一点的小伙子,突然间大叫起来。
这个小伙子同样是一头黄发,但是相对于其他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