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一直从帐篷的缝隙中灌进来的风给冻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一直在研究着那些神秘的文字的缘故,所以我这一觉,基本上都在做着关于文字的梦。
好像在梦中已经悟出来点什么的样子,但是这梦一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
睡前吃的那些烤焦了的压缩饼干,将我身体里的水分都给吸收了的样子,此刻我觉得口渴得难受,而且膀胱的容量也已经满格了。
虽然身体酸软得不行,但是这一进一出的需求让我不得不爬起身来,然后将帐篷的拉链拉开。
这山中的深夜真的是清凉如水,我还没钻出帐篷,身体已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帐篷外面的柴火烧得正旺,但是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我的心里不由得有点疑惑,难道安德鲁没有安排那四个大块头轮流值夜吗?
按理应该不会的呀,这安德鲁不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活动,他野外探险的经验肯定比我还丰富,怎么可能会没有安排值班人员呢?
我这会儿急得不行,所以也暂时没办法管太多,先找个地方放水之后再来看看怎么办吧。
帐篷的偏右处,靠近山体那边灌木丛很是茂密,就在那里吧。
我心里想着,也顾不上去拿疝气灯,就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放完水之后,我的裤子还没有提好,我突然间看到了离我稍远处的山峰上,好像有两个人影。
难不成,这山谷里,还有第三支队伍吗?
而且我站在这里远远地看过去,那个背对着我的身影,感觉与在爷爷书房中见到的那个神秘人物的背影,好像有一点相似。
我安奈不住好奇心,潜意识指挥着我的脚步慢慢地朝着那两个人影的方向走了过去。
“先生。”
我刚刚靠近那两个人,就听到了佩德罗的声音。
果真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外,背地里是怀着一肚子的鬼胎的。
“您夤夜前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周蓝也带着一支队伍进入了神堂湾,这小子没有那么好对付,我想来再给你提个醒,你这一次的任务,不是星盘,是周沧。”
说话的好像是一个男人,但是音色里却夹带了一丝女人声音的那种娇柔。
“是的,先生,我一直都记得,请您放心,”佩德罗恭敬地说道。
这又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白天在讲中文的时候装得可真够像的啊,此刻与那个神秘人对答如流,连“夤夜”这样的词都会用。
“你晚上发给我的短信里请示了是否可以将天狼星人的文字透露一些给周沧,一次作为诱饵,我们几个人经过商议之后批准了,你可以将所有我们关于那些文字的研究成果都告诉周沧,其实关于这些文字的研究成果,原本就是来自于他的父亲的。”
神秘人的语速很慢,我听着听着,怎么觉得他在说话的时候,有点像是我们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太监的那种形象——
轻声细语中夹着咬牙切齿的狠劲。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有一个切入点可以进入了。”佩德罗用着流利的中文说道。
“唉,如果不是因为湘玉从斯坦福带走了那一份资料,我们也不用临时改变计划,然后变得这么被动。”神秘人叹了口气说道。
“先生,我还是不大明白。”佩德罗有点小心翼翼地问道,似乎问这样的问题已经是有点越权了那般。
“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星盘是把锁,而周沧,就是那把钥匙,没有钥匙的话,我们所要追寻的那些东西永远都被星盘锁在后面。”神秘人声音沙哑地说道。
“您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周沧的话,找到星盘也没有用吗?”佩德罗的语气中有掩盖不住的惊讶。
“是的,起先这个秘密,只有许家人才知道,所以归一院才会在双胞胎兄弟一出生的时候,就要争取那个陈宜云怀了十三个月才生下来的孩子,只是没人料到陈宜云的胆子居然那么大,敢将两个孩子掉包。”神秘人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尽的怨恨。
原来,在背后控制着周家的那只黑手,就是那个在桑浦山下的疗养院,也即神秘人口中所讲的归一院。
陈宜云,难道母亲也隶属于这个组织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为何要帮着归一院一起对付这周家呢?
这就是母亲一直与爷爷奶奶关系很紧张的原因吗?
这些事父亲应该知道吧!既然这样的话,他又为何会那么疼爱母亲。
难道真的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
但是话又说回来,既然母亲也是隶属于归一院的,为何当时又要掉包我和哥哥呢?
“我不明白,为何组织上那么肯定周沧就是我们要寻找的那个人呢?”佩德罗继续问道。
是啊,我与父亲都是自己的母亲怀胎十三个月才生下来的,为何他们就那么肯定是我而不是父亲呢?
难道判断的标准,除了要在母亲的肚子里呆十三个月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神秘人继续说道:“我们在八大家族的后代身上追踪了大半个世纪了,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话,就不会在周沧的身上耗费如此多的心力了。”
不仅仅是周家,拥有星盘的八大家族都被牵扯其中。
但是他们是如何确定最终的目标就是我呢?
我将耳朵扯长地想听下去,但是,神秘人却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