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这般关头,除了四周越来越喧嚣的呐喊,竟再无他声。围着营帐的众兵士,挥动着手中的刀剑和火把,高声呐喊着为自己的大汗助威叫好,那一次高过一次的声浪,一遍遍冲击着慕容枫的心,竟让他惶惶生怯。
“不!不可能!”慕容枫猛然抬头,连面目都变得狰狞起来:“老夫怎么会败在你的手里?!怎么会败在一个黄毛小儿的手里?!不过是区区一个上京为质的废物!怎可能……”
“慕容枫你放肆!”拓拔雄的声音朗朗响起,转眼间,他的大氅飘动着行至慕容枫身前,微微躬下身去,双眸盯着慕容枫,冷沉地问道:“宸妃现在何处?”
慕容枫看向拓跋雄冷然一笑:“难道老夫会轻易折了这手中最后一颗棋?”
不等拓拔雄有所回应,宇文百里忙道:“王爷莫听他妄言,宸妃根本不在慕容枫的手中,方才被他所杀的,只是侍奉宸妃的阿夏姑娘!”
“呵……”只听得慕容枫的喉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冷笑:“难道你宇文百里就觉得,老夫定会将什么都如实相告么?”说着慕容枫看向拓跋阑:“你大可动手杀了老夫,到时候便看看,怀了你骨肉的女子会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哈哈哈哈!”说罢慕容枫竟是仰头大笑,声音凄厉至极仿似疯癫。
拓跋阑将指骨捏得咯咯作响,方才与拓跋雄对视的那眼,他便晓得此时还没有白屿筝的消息。虽然将她托付给了弈成律,可眼下看来,定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差错。难不成真如慕容枫所言,他非但杀了阿夏,更是捉到了屿筝为质么?如此一来,屿筝的处境岂不危险至极?
方才探下身去的拓跋雄缓缓直起身,佯装不经意地回头,将视线瞥过大汗。只见大汗微微蹙眉,一言不发,心知他必是在担忧那个叫做白屿筝的女子。可这一切,却只有拓跋雄的心里最清楚。
他的确奉了大汗之命将白屿筝送往弈成律处,可却也在弈成律为屿筝安排去处的必经之路了埋下了自己的心腹。是!他需要除掉这女子,为的便是消除如此刻一般,她可能成为大汗软肋的境况。但他更多却为的是,那双因为受伤而闪动着泪水的双眸,那个倔强的女子始终不肯轻易将眼泪呈现于他人的面前。可拓跋雄知道,她的心早已被撕裂。如果没有白屿筝,拓跋阑的心大抵会始终在灵儿的身上,如果她不愿跟着自己离开,那么尽自己所能让她幸福,便是他一生的责任。
无论是谁挡在让慕容灵幸福的必经之路上,他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他。白屿筝如是,慕容枫如是,只要是羁绊灵儿的一切,都要除去!
心腹报回最后消息,是白屿筝的马车被逐入了坠星谷,无论她是否真的落在了慕容枫的手中,现下看来必是凶多吉少。既然已是死人,何不就顺遂了慕容枫的意思,借白屿筝的死彻底将他除去,而他的死,也必会让白屿筝被追杀的一切消逆踪迹。
想到这儿,拓跋雄缓缓将手探向腰袢箭筒,手指拂过利箭尾羽,他厉声喝道:“本王再问你一次,宸妃现下在何处?”
慕容枫唇角勾起冷然一笑,似是挑衅一般地看向他,就在此时,拓跋雄忽然抽出一直利箭,径直刺向了慕容枫的心口……